房间的地面上散落着各种书籍,一旁的书架上还残留着一半,案台之上凌乱不已,周围是一团又一团的染了墨的废纸。
无不昭示着周文淮烦闷且暴躁的情绪。
小厮不敢说谎,心中却又有些后悔将这一消息带了回来,连忙将头埋的更低了,却还是不得不回话:
“是的,少爷,我亲眼看到宁家小姐带着她的两个丫鬟上了马车,往南街的方向去了。”
刚才的那一眼,让小厮至少可以连着做三天的噩梦,早知道会碰上这种场面,就应该装眼瞎说什么也没看见,不回来上报的。
面前的周文淮面色阴郁,眸色微深,唇角被微微拉平,全然没有半点笑意。
他的发冠早已掉落在一旁,发丝凌乱,脸上、手上都染生了不少的墨水,宽大的袖口处,衣摆更是“惨不忍睹”。
再次得到答案之后,周文淮气极反笑,目光又落在一旁的书架上,再次疯狂的砸了起来。
他手上也没一个轻重,好些书都在一拉一扔之间被撕毁。有的是一个小角,有的是一页,而有的则是好几页,损坏程度皆不一样。
前来报信的小厮更加后悔了,受不了如此压抑的气氛,几乎都不敢喘气,随后便下定决心般往屋外跑去,徒留周文淮一个人在房间里发疯。
凭什么?
凭什么他一个穷书生能抢走她所有的偏爱!
明明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明明那些偏爱是属于他一人的,明明她只会牵自己手,明明他和宁琬才是外人口中津津乐道最登对的。
为什么自从那姓沈的一出现,这些都属于他便都要被夺走,他就变得不重要了,甚至不能存在在她的生命里。
他不甘心只做她一时的玩伴,也不甘心宁琬仅仅只将他当作玩伴。
那穷书生只是救了她一命而已啊,凭什么就能抢走本该属于他的宁琬。
若不是他带着宁琬去祈福,那穷书生怎么可能有接近宁琬的机会?
因为这件事,他还被他父亲当众打了五十大板,甚至伤还未好便受了牢狱之灾,一连待了三天。
后来伤好之后,他还留了疤,虽然看不见,却让他每次洗澡之际都觉得极其膈应。
她究竟还有何处不满?还有何处不解气的?
难道非要自己将这条命赔给她,她才能消气,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吗?
还是说非要他也从那山上失足一次,她才能将心中的那股怨气疏解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