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三天的调养,宁琬脸色不似先前的苍白,变得红润不少,身上的淤青也好了一个七七八八。
而绿竹此时也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将其放在桌上后,便接过春琴手上有些许分量的外衫,双手稍稍将其折叠之后便放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虽然有风,但今日这天也还是异常的燥热,日头也极其的毒辣。”
“小姐不冷就算了吧,别到时候真的将小姐给热坏了。”
见绿竹端来一碗药,宁琬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转移视线,“也不知今日厨房备了什么伙食,要不你们去看看?”
【宿主大大,这次的药也没有问题。】
如前几次一般,检测完眼前的汤药后,小七便将结果告诉了宿主大大。
宁琬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却并没有显露出来,只是略微期待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绿竹与春琴对视一眼,随后两人便毫不犹豫的摇头:同样的当,她们不可能再上第二次。
“小姐若是真想知道,不如将药喝了,等会绿竹将药碗还回去后自然就知道了。”
甚至担心宁琬再找理由,春琴也连忙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一小包蜜饯来:“是啊,小姐,先喝药吧,蜜饯都准备好了,等会药凉就不好喝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宁琬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
只是喝完药之后,她刚将碗放下,余光之中便瞧见了一个看着有几分眼熟的身影,心中隐约猜到了什么,抬眸望去。
果不其然,走廊的拐角处,正是那位对她见死不救,其后又想要杀她灭口的男主——沈景闻!
若不是她确定两家往上细数祖宗十八代都没有结仇的话,她怕是就要以为自己拿的是男主仇家之女的剧本了。
此时的沈景闻早已褪去了身上的那袭布衣,换上了一身锦锈华服,脚下是一双崭新的黑色长靴,长发高高束起,顶上是一个由木簪固定的发冠。
额头间有些许碎发,被少年扫到鬓角处。
清晰的下颌线,微挺的鼻梁,眼尾微翘,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倒是与犯罪分子沾不上半点边。
“宁小姐可有时间与在下单独一叙?”
沈景闻神色微冷,语气却并不像是在与宁琬商量。
只可惜那稚气未脱的脸庞削减了他眼中的锐气,让他整个人瞧着只是多了一分稳重,再无其他。
沈景闻的目光落在凉亭之中的宁琬身上,想到这几日自己打听到的有效信息,心中暗自有了打算。
最后再试探一次。
*
沈景闻深以为不久之前将宁琬救下的事情是他中了邪,不然怎么会在看见她晕倒之后,便突然迈不动道了。
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没有侠士的热心肠,自然是学不来乐于助人那套,甚至心中下意识的想法便是离开案发现场。
可他却依旧迈不动腿!
耳边也一直响着那句可怜兮兮的“救救我”。
他不禁盯着那张脸就瞧了起来,想着是不是因为这张脸的缘故让自己心存不舍,因而才会有此异样。
他不知自己瞧了多久,只是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就已经不受控制的将人抱在了怀里,甚至还在一步一步的往山上赶去。
他想将人放下,那双看似没有什么力气,却紧紧的抱住了他脖子的手,此时像极了东二街的狗皮膏药,怎么甩也甩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