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沈半夏嘴上说不用跟严鸣说,但晚间用膳的时候,沈半夏想起这件事,还是跟严鸣嘀咕了一声。
严鸣闻言,手上动作微微一顿,而后才道:“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夫人想买就买吧,若是还缺人,可需要为夫给夫人送些人过来?”
沈半夏摇头:“不必,我身边不缺人。”
严鸣多看了她一眼。
这件事也就算是过了明路了。
没过两日,徐瑶瑶就已经把沈半夏说的事给办妥了,让人送了一个衣衫褴褛身形瘦得不成人样的人过来。
还是用板车运过来的,大冬天的,那人躺在板车上,气息弱得几乎没有。
乍一看,还以为是运了个尸体来。
一个买回来的下人罢了,沈半夏也没亲自接,要不是她多说了两句,严鸣都不会知道这么个人存在。
得知徐瑶瑶把人送过来的时候,沈半夏正在跟几个徒弟说《心经》,也没多想,摆摆手就让青禾走一趟,看着先安置了。
青禾一向稳重,这次看到人,也是小小受惊了一下,连忙让人上前看看对方是否还活着。
“青禾姑娘,此人还有气呢。”
青禾闻言,微微松口气。
活着就行。
青禾道:“如此,便先送……”
话没说完,青禾便听到身后有沙沙声传来,转头便看到自家姑爷披着披风,踩着血漫步走了过来,随意瞥了一眼那人,问道:“怎么回事?”
一众人连忙行礼,而后青禾才将事情说了。
严鸣漫不经心走到那板车旁,似是不经意般,示意一旁的下人掀开被子看了眼,鼻间闻到了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眉头微皱。
青禾连忙道:“此人身上染了病,您……”
严鸣:“无妨。”
严鸣示意下人将被子盖回去,视线在对方那被乱发遮盖大半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转过头问青禾:“可安排好住处了?”
青禾道:“县主之前吩咐过,暂时不清楚此人到底是什么病症,先找个没什么人的偏僻地方安置着,免得让庄子里其他人跟着染了疾病就不好了。”
严鸣轻轻嗯了一声,“那就照夫人说的安排吧。”
说着,严鸣扫了青禾一眼,也没再说什么,慢条斯理地又走了。
青禾:“……”
所以这位主儿,过来这一趟是做什么来了?
就看一眼?
严鸣寻到沈半夏的时候,沈半夏还在给几个小孩授课,察觉到他的到来,撩起眼皮淡淡扫了一眼,又垂下眼继续看着手里的书册。
严鸣倒是被那一眼看得微微一顿,而后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没吭声,转头去了隔壁屋子里,让人上了一盏热茶后,就把人打发了出去。
沈半夏在暖房里授课,严鸣所在的屋子则是被她打造成了一个类似藏书阁的地方,靠北墙全是书架,只入门这一边靠窗放着桌子,旁边架子上放着笔墨纸砚,随取随用。
也就是沈半夏赚了些钱,又有人给她送钱,不然就她这么造,一般人可花不起。
书架并不算满,大概只放了一半,也就是这屋子并没有做的特别大,不然可能一半都放不了。
不过严鸣也看出来,沈半夏是打算后面慢慢填满这边的,偶尔她自己还会写些东西塞过来,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就是自制教材。
想到沈半夏的说辞,严鸣唇角勾了勾,缓缓踱步,从最近的一处书架上取出一本书来,垂眸扫了眼——《沈氏诊脉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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