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动作微微一顿,挑眉:“你算计这一通,就是为了这回事?”
她倒不是上赶着要服侍严鸣,只不过这几日在师家住着,沈半夏不喜欢让其他陌生男子(如长青)进入自己睡觉的地方,而让自个儿身边的丫鬟伺候严鸣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左右她也喜欢严鸣这张脸,帮着擦擦头发什么的也不算什么。
沈半夏没那么高傲,会觉得做这么点儿小事就是屈尊降贵了。
至于严鸣怎么想,那她也不会管,她只管自己觉得心里舒坦就行。
严鸣感受着头发上的动作,安静坐在那儿,语气温柔了几分,说道:“夫人之前想利用严芷心的事达成目的,这法子不是不行,只是夫人对我那姨母的了解还是不够。若是旁的事,为了严芷心,许是能顺着夫人的意;但若是为着分家,她怕是不肯的。”
沈半夏:“你猜到了?”
她之前察觉到严芷心中毒之后,就想着这件事有利可图。
当时出手帮着严芷心减缓毒性的蔓延,一是当时她在严府,万一严芷心出什么问题,恰好人刚跟自己起过一点儿冲突,难免让人把脏水泼自己身上;二是她想看看情况,利用严芷心,逼迫宋碧玉让步。
沈半夏又问:“为何?”
严鸣:“宋碧玉此人,虽然疼爱严咲与严芷心,但若是涉及到她自己的时候,便是自己的子女,她也是能够抛弃的。”
严鸣:“而且,严芷心固然在她心里很重要,但比起严芷心,严咲比她更重要。”
简而言之,宋碧玉心里,自己排第一,严咲排第二,严芷心排第三。
沈半夏动作慢了下来,若有所思:“她之前就没想过让你分家出去?”
严鸣:“我一个注定‘早亡’的人,何必分出去呢?”
懂了,宋碧玉就等着严鸣死了,然后让自己儿子顺顺当当继承严家的东西,还顺带彻底独占了严鸣母亲留下的那些嫁妆,不费力不说,也不会坏了自己跟自己子女的名声。
沈半夏:“这么说来,这件事在宋碧玉身上使力倒是无用了。”
严鸣:“正是如此。”
沈半夏问道:“那你这是冲着你父亲去的了?你怎么知道,这次过后,严文秉就愿意把你分出来呢?”
再怎么说,父母在,不分家。
严文秉作为大家长,除非一些极端情况,不然为了自己的权威,不会轻易同意让底下的儿子分家另过的吧?
而且严鸣还娶了沈半夏这么一个妻子,与师府已经有了姻亲关系,这种时候,怕是巴不得把这个儿子绑在身边才好。
严鸣垂下眼,浓密纤长的睫毛打下一团阴影,使得他此刻的眸色显得格外深邃。
他缓缓说道:“因为他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