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师清夏的话,沈半夏怔了怔,很快明白了她纠结的点。
她想了想,轻柔地捏了捏师清夏的指尖,语气温柔:“没什么不好的。我知道姐姐刚回来不久,很多事都还不习惯,也不怎么习惯让奴仆伺候,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
“姐姐只要知道,你是主家,他们是拿了主家银钱才干活的,对主家基本的尊重也是该有的。如今改名并不是主要目的,大哥与母亲如此行事,更多的是向那些人表明态度,让他们知道,你是他们心中的重要的人,半点轻慢都不行。”
听到沈半夏这话,师清夏愣了愣。
沈半夏轻轻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眉眼微弯:“姐姐与家人相隔十几年,有些生疏那是很正常的情况。但家人就是家人,母亲也好,哥哥也好,就连父亲,心里都是十分看重姐姐的。”
“姐姐大可在这个家里更自信一些,你是回家来了,你合该得到父亲母亲以及哥哥们的宠爱,这都是你应得的。”
“至于其他人,你不熟悉他们,也不必去想他们到底怎么想的,姐姐只要在意亲近之人的想法就好了。”
沈半夏双眼真诚地看着她,轻声道:“我是盼着姐姐好的,缺失十几年的感情,想要补回来确实很难。但人生不止那十几年,以后姐姐还有几十年的时间与家人们相处,你可以更放松一些。”
“父亲母亲都是开明的人,只要姐姐不是那作奸犯科之人,他们都不会过多干预姐姐的想法的。”
若是哪日师清夏真因为某件事与家里这些人产生了冲突,沈半夏也是会帮助她的。因为她喜欢师清夏,也因为沈半夏觉得原主作为既得利益者,合该在合理的范围内给予师清夏一些帮助与补偿。
师清夏握紧她的手,胸中情绪翻涌,眼眶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红。
二人没注意到的是,在两人轻声交谈时,一旁安静站着的丫鬟其实将她们之间的对话都听的清清楚楚,并在家宴结束后没多久,告知了师夫人。
晚上的家宴很是顺利,在场的都是师家族人,师清蕊也出席了。只不知道是想明白了,还是因为长辈在场的缘故,师清蕊没有再针对沈半夏或师清夏,但也没怎么开口说话,安静用膳。
师清夏是今日主角,此前宾客还在时虽然也将人叫到前面关心了几句,但到底那时候有外人在,很多话其实师家族人都是收敛着没说。到了家宴上,与本家长房一脉关系亲近的几个族人便提了提,问了问沈家的事。
师夫人与老太太应当是达成了共识,隐隐压着来赴宴的姑奶奶师芸昭不让她在这种时候乱说话,三言两语将沈家的情况带过,只说与沈母那边当做亲戚间来往。
期间也提到了沈半夏的事,按理沈半夏如今身份明晰后,也该回沈家祭拜一下先父。但沈半夏身体差,大夫也说她短时间内不能舟车劳顿,否则……
故而师夫人这边的意思是,请沈母来上京,将沈父的牌位带过来,让沈半夏在牌位前跪一跪。
若是以后沈半夏身体能好些,好到能远行了,再回沈家那边去沈父坟前祭拜。
族中长辈也觉得如此安排没什么问题,沈半夏身体差是众所皆知的事,又不是故意不去的。
家宴结束后,沈半夏虽然一整日并没有走多少路,但还是累的慌,与师清夏告别后,回到明芳苑倒头就睡,连洗漱的时间都撑不住了。
另一边,听到下人复述姐妹二人之间谈话的师夫人沉默坐了良久,才摆手道:“你先下去吧,红云。”
名为红云的心腹大丫鬟上前,将汇报的丫鬟送出门,临走时从袖子里拿了个小荷包塞给对方,低声道:“这是夫人的赏钱,今日这些话,与夫人说过便忘了,日后不要与旁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