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这个长相普通,顶多称一声耐看的短发女人顶着同伴的视线往前,她轻轻拨开眼前面露担忧的研究员青年,从旁边的桌子上取了一杯酒,捧着往外走。
有心喝酒壮胆,但酒到手里又不敢喝。
毕竟是鬼喝的东西……虽然没有特殊作用,查不出什么信息,但万一会喝出问题呢?
酒液摇晃,付博士,也就是付华茂主动伸手,握起一位有着鸟雀头颅,女性形体的船客的手,并将酒杯给对方递了过去。
这位船客是她“身份”上的朋友。
灯光下,付华茂笑得镇定,压低声音:
“朋友,跳支舞吗?”
“好啊~”这位羽毛灰扑扑的鬼怪女士眨了眨半透明的眼皮,有些俏皮地对付华茂抛了个媚眼。
覆盖在白手套里的枯瘦手掌与人类温热的掌心握在一起,有着灰扑扑羽毛的鬼怪轻轻一拽,堪称温柔地将玩家往自己这边带。
找到舞伴的过程很顺利,但所跳的舞蹈,付华茂却完全没有接触过。
不是指那种没有学过的未接触,而是付华茂见过的所有舞蹈类型中,没有任何一种用于交际的舞蹈是这个样子的。
肢体癫狂,步伐凌乱,容易断手断脚,只为自己取乐,完全不在乎舞伴的感受……
普通人类付华茂艰难地跟上“舞伴”的步伐,防止自己被踩到——被鬼怪踩一脚,这脚废不废还两说呢!
随着舞蹈进行,形形色色的船客的动物脸在眼前掠过。
反正没有要维持舞蹈姿势的需求,付华茂索性眯着眼睛扫视它们。
半晌,她放弃了。
眼前光影闪烁,景象混乱,在角落里置身事外的观察还好,一旦身处其中,多看两眼都头昏脑胀的像是要发疯。
与此同时,舞蹈应该是有节奏的,但也许是由于没有音乐的鼓点,所有鬼怪的动作都毫无章法,让人完全看不清。
危险也在其中酝酿。
不过短短数秒,付华茂就被周围的船客威胁到数次,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舞伴”在取乐之余还愿意帮助她。
但在又一次拽着人类细瘦的手腕,躲过旁边飞来的,长着尖利牙齿的陶瓷盘后,拥有鸟类头颅的船客终于感到了被打扰取乐的厌烦。
然而,它连厌烦都很温和,只是缓缓停下了舞蹈的步伐:
“我的朋友,你是否愿意去吃一点,我看见你拿酒时有犹豫过,也许你会愿意吃点零嘴儿?”
“零食?”付华茂有些诧异,“我告诉过你,现在我不能吃……”
为了防止这个身份上的“朋友”给自己喂一些千奇百怪的东西,付华茂早就找好了“自己舌头被拔掉过,对吃东西有阴影”的借口。
“不,没有关系的。”鸟雀头颅的船客拢了拢同样灰扑扑却镶嵌着奇特花纹的裙子,对着另一个角落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不……”付华茂张了张嘴,刚想硬着头皮拒绝,却骇然从鸟类的眼睛中看出了不容置喙的威胁感。
冰冷的寒意从脚底往上爬……
僵持几秒后,她屈服了,低头跟鸟类头颅的船客去零食桌……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不对劲——这位船客比起其他鬼,给付华茂的感觉更加缺乏阴森,连愤怒都显得怪异。
付华茂在阳面时就是做阴面相关的研究——她很清楚这里藏着多大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