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由于昏暗的环境和那瘆人的大红灯笼,太师椅上坐着的厉炅脸色看起来很阴沉,他垂眼看地上那一身层层叠叠的衣裳竖起来,走近……
“咕嘟嘟……”
新娘子隔着衣袖倒茶奉上,大红盖头被凤冠支起不规则的形状,它低下头。
伸手接过茶盏,太师椅上坐着的厉炅又看看下面跪着的一片,他满眼只剩下“这很正常”。
结婚是这个样子的吗?
怎么感觉哪里都不对劲呢?
可是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啊!
新娘子还等着,厉炅抿一口茶,反正他找不到不对劲,那就是正常的!
大家伙一起拜高堂也是正常的!
见厉炅喝了茶,新娘子袖口交叠,行了一礼,随后缓缓退出堂屋……
拜完了?
厉炅正想放下茶盏,却见有两只纸人上前,一左一右拎起了地上的公鸡和杨沉雎。
“不至于,不至于,拜个堂而已,我可以自己来,亲爱的!”
“姑爷——快些——祭主和小姐——可都等着呢——”
“咚!”
拖着长调的纸人一把把杨沉雎按跪在地上,杨沉雎也不生气,只是扯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一拜天地——”
“喔喔喔——”
“咚!”
杨沉雎头被重重摁到地上,在木质地板上印下一道血印,他半长不长的头发被纸人捉起来的时候刚好能看见旁边垂死挣扎的纸扎公鸡。
“我可以自己……”
“咚!”
“二拜高堂——”
“……”
这次拜的是太师椅上的厉炅,杨沉雎没觉得有多侮辱,他还抬头朝厉炅笑……
假脸破了,里头人类的额头嗑出血洞,道道血流蜿蜒在脸皮上。
看起来更喜庆了!
“夫妻对拜——”
“咚!”
磕完后,杨沉雎被纸人拽起来,他还甩了甩头,有些晕。
旁边的纸扎公鸡的竹制内里已经烂了,头都被动作粗暴的纸人拧了下来。
就……6。
除了这个数字,杨沉雎对这种粗暴的结亲方式无话可说,他只是又看了一眼厉炅,感到遗憾。
见过那么多次了,杨沉雎仍然不知道厉炅到底有什么非常迫切的欲望,那双鲜红的眼睛里就好像什么都没有……
不然哪怕只冲这祭主的身份,一个厉炅不比他现在搞到联系的这些参差不齐的大鬼强?
“送——入——洞——房——”
旁边惨白的纸人扬起脸颊上两团嫣红,撕开大嘴朝杨沉雎笑,阴恻恻的声音提醒道:
“姑爷,祭主这边完了,小姐可还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