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反正能送来的东西都送来了,陈乔玉他们也帮不上其他的忙了,就赶在天黑之前往家赶。
冬天总是天黑得特别早,才六点多,路上就有些看不清了。
好在没下雪,陈乔玉开拖拉机把大家和东西载回去。
余小红下午盘点完就先自己搭车回去了,这会儿余小姨就跟乔玉和青杨一块儿回姚家村。
余小姨紧紧攥着自己的小包袱,里面有她换洗的衣物,还有她略显寒酸的“全部家当”。
说起来,不过就是洗漱的牙刷毛巾,跟常用的杯子、拖鞋罢了。
她攥着包袱,跟英子和青杨一起坐在拖拉机上,觉得自己轻飘飘的。
天冷,没什么人说话,英子也嫌吃风肚子疼,不开口唱歌了,一路安静地到家了。
到了陈乔玉家门口,英子跳下来:“我先回去了!我妈做小年饭肯定给你们家预备菜了,我一会儿再送来!”
陈乔玉也不客气:“好啊好啊,正好省得我这么晚重新弄。”
做生意的,越是过年过节越是忙,陈乔玉还真没多少时间拾掇这些。
都是村里的大娘婶子帮忙,尤其是已经跟亲戚一样走动的金二婶了。
青杨扶着余小姨从拖拉机上下来,开门请余小姨进去:“小姨你看看,这是家里养的两条狗,叫小黑和小黄,这大公鸡叫八斤,那是我的屋,那是我姐的屋……”
青杨亲热地给余小姨介绍着,尽可能让余小姨熟悉家里的情况。
陈乔玉开着拖拉机从旁边绕到后院去。
前院的大门没改动,拖拉机进不去,后院当时辉子爸帮忙修建的时候特地留了拖拉机能够进出的宽度,还平了门槛的坡,现在拖拉机回家都停在后院。
陈乔玉停好之后,就从后门进来,穿过厨房和堂屋,指着寒风中依然傲气凌然的八斤,笑着对余小姨道:“这是大舅送来的,在鸡场老跟别的鸡打架。”
“来了我们家之后也不安分,跟狗都能打起来,所以家里也不养别的鸡了,就养他,还当个看家护院的。”
陈乔玉说:“后院还养着两只鹅,都没它厉害,打过几回,现在两边轻易不见面。”
余小姨的情绪本来有些紧绷,毕竟这也算是她离婚之后第一个真正的“家”。
在店里虽然有归属感,但毕竟没有家的感觉。
她不确定这世上是不是还能有个家能接纳她。
但现在听着青杨和乔玉叽叽喳喳的声音,余小姨的情绪渐渐放松下来,被八斤的各种故事逗得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咋这么厉害呢!”余小姨乐道。
陈乔玉笑道:“可不是嘛,比小黑小黄都能看家,还啄过翻墙的人,啄得可厉害了,墙头上都看见血了……算那人跑得快,不然只怕眼睛也被啄瞎了。”
当时被啄的是谁陈乔玉也不知道,那人也没露面。
过了很久之后才知道是村里一个三四十岁的光棍,手背上留了疤。
人家说是自己在家烫的,陈乔玉也不置可否。
只是那之后,陈乔玉对八斤就越发好了,虽然只它一只鸡,但是养鸡场有啥,她也跟着做啥。
定期检查窝棚,该补维生素补维生素,除了粮食之外,还给喂虫子。
把个八斤养得溜光水滑的,气派不已,成天在房顶上喔喔喔地叫。
也多亏了这“悍匪”似的八斤,老宅好长时间没招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