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出来上个茅房都能听见你们家的关心话,家平妈,你对媳妇儿可真好。”
覃母脸上闪过惊喜,连忙大声道:“嗐,这算啥,嫁到我家来了,就是我家的孩子,我对她跟对家平是一样样的,孩子不舒服,我们做长辈的可不是心疼么!”
覃母拉着余桂香,不让她走,就这么跟邻居说了好几句话。
末了,还要问余桂香:“香儿啊,你说是不是?妈是不是可疼你了?”
余桂香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堵上了。
但面对覃母灼热的目光,她终究还是点头应了一声:“谢谢妈。”
覃母这才满意,拉着她往屋里走:“走,咱吃饭去,再不吃,饭菜都凉了。”
吃过晚饭,余桂香洗碗,又烧水洗澡。
她今天烧的热水格外多。
覃家平阴郁的脸色好了一些,足足用了两大桶水洗澡。
他洗完之后,余桂香也把自己的澡盆找出来——其实村里好多人一家都合用一个盆、一条毛巾,但覃家不一样,余桂香嫁过来之后,有自己的澡盆、洗脚盆,跟毛巾……
这也是村里人人都夸覃家对余桂香好的原因之一。
时间久了,余桂香已经无法分辨出到底她身体和情绪的直接反应是对的,还是覃家人说的才是对的了。
她有时候一想,就觉得脑袋快要炸了。
以至于她后来都不再去想这些事了。
覃家人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吧。
好与坏她都不在乎了,至少,这样她不会头痛欲裂,陷入自我怀疑。
余桂香在没有点灯的耳房里,就着小窗里透进来的月光,仔仔细细地给自己洗了两遍澡。
洗完澡,她收拾完耳房,才敲了敲她和覃家平共同房间的门。
覃家平当然不会说话。
大部分时候,没有外人在的时候,覃家平都不会跟她说任何一个字。
余桂香跟往常一样,等不到回应,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自己推开门进去了,然后才把插销插上。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跟往常一样,走向房间的另一侧属于她的小床。
她努力稳住自己微微颤抖的身子,迈着双腿,慢慢朝覃家平住的那边挪过去。
然而,她才刚迈出一步,覃家平就警觉地看过来:“你做什么!”
余桂香一咬牙,往他床铺那边去了。
她站在覃家平的床铺面前,看着面色铁青的覃家平,竭力让自己克服心里的恐惧,开口说话:
“家平——”
“我……我们要不去县城看看吧?”
余桂香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
然而覃家平暴跳如雷:“看什么?看什么!你出去!谁叫你过来的!”
覃家平翻身起来,浑身都充满了抗拒,仿佛余桂香仅仅只是靠近他,就侵犯了他一样。
余桂香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就如同刚结婚时,懵懂单纯却还充满希望的她,得到的回答一样。
余桂香的眼泪落下来,她居然迈步上前了,整个人直接爬上覃家平的床,然后鼓足勇气,用力抱紧覃家平。
“家平,我们结婚都三年了……家平,你碰碰我吧,我不求你什么,我只想要个孩子,家平,我求你了……”
余桂香瘦小的身体里不知道从哪里迸发出来的力量,竟然箍得暴跳如雷的覃家平都逃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