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底工资拿到手,还有奖金,昨天甚至都没说奖金的事儿,直接给了几个白面馍馍。
无论吃不吃得起,白给的东西总是叫人高兴。
上午几个学徒一起磨了好几桶粉浆,其实过程并不需要田秀丽花太多心思。
但偏偏田秀丽从田老师的身份里获得了诸多成就感,很是看重这件事,从头到尾都盯着学徒们干活。
但凡有一点儿不对,甚至学徒都已经反应过来了,但田秀丽还是能抢在学徒改正之前就出口。
弄得学徒们又难受又紧张,错倒是其次,关键是这种每次都被“老师”先发现的体验,叫人十分痛苦。
于是就这么的,学徒比之前更加用心,现在除了要学,还带着一股要跟田秀丽比赛的心思,绝对不能让田秀丽抓到他们出错。
就是错了,也要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绝不能叫田秀丽揪着。
陈乔玉就看到学徒们一个比一个快,一个比一个仔细。
看着田秀丽的脸越拉越长。
田秀丽此时内心也十分焦急,她教的东西本身难度就不大,结果学徒们上手飞快,她要是再揪不出什么错处的话,就觉得自己太没存在感了。
作坊的战况持续,进度比陈乔玉预估的还要好。
她甚至还能抽空出来叫村里的孩子帮她去张家湾通知一趟吕爹爹吕婆婆,可以去小芦沟村拉鸡蛋了。
下午四点之后,陈乔玉干脆全都交给田秀丽管着了。
她觉得田秀丽的在意程度更甚自己,盯着学徒比盯着罪犯还严格。
就是可怜学徒们了,顶着压力,一个个手速飞起。
陈乔玉放心地回家了,收了鸡蛋,在家打包好。
快六点的时候,陈乔玉去作坊,发现堂屋里、厢房里、院子里,所有地方都摆上了一桶桶、一盆盆红薯粉浆。
学徒们都快累趴了,田秀丽还在严肃地叮嘱他们:“今天晚上最好是轮流来看着,别让耗子爬了,也别让癞克宝蹦进来了。”
见学徒们有点不情愿,田秀丽就很得意,故意把事情说得很严重,严肃强调道:“你们别当是自己家做粉吃,随随便便弄一下就行。”
“这粉可是要卖到外面去的,你这要是让脏东西掉进去了,人家吃着能放心?这作坊能开下去?你们的工能做下去?”
学徒们一听,那叫一个心累啊。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这要求也太严格了吧?
陈乔玉都没这样要求。
虽说轮流下来一个人也就一个小时,可是卡在半中间的那几个人,那得多难受?
连个整觉都睡不上。
陈乔玉赶紧拦住田秀丽:“不用不用,我买了一些细网回来,一会儿大家把细网铺上就行。”
陈乔玉赶紧把自己准备好的细网拿出来,她之前就看别人的视频了,要沉淀澄清一个晚上。
这一晚上,农村蛇虫鼠蚁多,谁知道什么玩意儿会爬进去,肯定不能这么晾着。
她就买了几卷细网,比蚊帐的眼洞还小,虫子爬不进来,也不怕漏沙子进去。
学徒们这才放心,纷纷道:“我们按乔玉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