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裤子用不了多久就灰扑扑的,新的旧的也没什么区别,不是破的就行。
头发是才理过的,干净清爽,斜跨的书包是金二婶给缝的,看上去很像样子,里面装了新的钢笔、铅笔,和本子。
里头还放了饭盒,饭盒里是姚老太送来的两个枣糕,取老时候高中、高升的寓意。
陈乔玉又给煮了两个鸭蛋,给他的新水壶里灌满了凉白开。
最要紧的钱跟学校的录取通知条子,都贴身放在裤子里面的小口袋里。
一切准备就绪,陈乔玉送陈青杨去村外的路上坐三蹦子:“今天第一天,不要迟到,也别弄得灰扑扑的,坐车去吧。”
陈青杨也舍不得自己的新鞋子,乖乖上车了:“姐,你回去吧,我自己能行的。”
陈乔玉目送三蹦子蹦突突地远去了,这才回去补地里的活。
卖饼虽然来钱快,但工分是立身之本,在这个全民大生产的年代,农活劳动是不能躲避也躲避不了的。
姚金宝是知道他们几个去镇上卖烧饼的,能宽容他们这几天已经算是不错了,现在到了除草灌溉的时候,必须到场。
所以几个人里,只让英子和柴爱花去镇上卖了,陈乔玉跟张永华他们都得下地干活。
地里是热闹的,姚金宝站在地头上讲话:“今年我们村的粮食足数上交了!还还了往年一半的饥荒,但是不能掉以轻心!我们还欠着公社一半的饥荒!得想办法还上!”
姚金宝细数村里的项目:“棉花丰产……大豆产量有点少,今年要追加氮肥……新买了六个小牛犊,各家的孩子都出点儿力,轮流放牛……鸭子已经定了九月上交,顺利的话一家能分十块钱跟两斤肉票……陈老三你别叨叨了,省着点花,你儿过两年不要结婚啊?酒席摆得起来摆不起来!”
村里就是这样,大事小情的,围绕的都是粮食吃喝。
陈乔玉蹲在田埂上拔草,这会儿的秧苗还小,不能用农药,只能人去盯着。
大家一边干活一边听姚金宝汇报大队的大小事,时不时就有人站出来嚷一句,把话题扯偏。
姚金宝应了几句反应过来又忙不迭地把话题拉回来。
陈乔玉听着大家七嘴八舌说笑打闹,再想到自家越来越好的日子,满是安心。
下午四点,地里的活干得差不多了,因为不是壮劳力活,陈乔玉只得了八个工分。
她也不计较多少,她只要满足一年两百五十个出工日,一千八百个工分就行。
好几天了都是在镇上卖饼,陈乔玉一直都没去现代。
今天正好,回去打水冲了个澡,快速洗了个衣服,洗完之后头发还没干透,她也只能扎起来。
想念现代的吹风机。
可惜七零这边别说没有吹风机了,老宅连电线都没拉,根本用不了电。
陈乔玉收拾完毕,带上后院里新摘的蔬菜瓜果,还有自己做的饼子和金二婶腌的咸鸭蛋,花了俩鸭蛋的“穿越费用”,嗖的一下到了现代。
好多天没来了,老宅好像又更破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