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饼摊子很快就支起来了,火是从家里就点好了一直闷在里面烧的,现在只把铁桶下面的通风口打开,再鼓鼓风,很快就好了。
柴爱花这边的板子也已经架起来了,面也是在家里就揉好发好的,现在只需要现场搓一搓分成小剂子,再拉扯成饼就行。
柴爱花刚把东西摆好就要上手,陈乔玉看见赶紧拦住:“爱花姐,先洗手。”
柴爱花愣了一下,旋即笑了:“是,是,得洗手,我都忘了。”
倒也不是不爱干净,就是习惯了。
他们带了一桶水,陈乔玉用葫芦瓢舀了一瓢给柴爱花洗手,肥皂她也带着的,洗得干干净净的。
本来不过是个惯常的小动作,谁知道过路的行人看见了,倒是都好奇地围了上来。
“哟,这小摊子不错,蛮干净的。”
“就该洗手,上次国营饭店那个师傅给我端面,大拇指头都给泡面汤里了!”
“欸,你们卖什么的?包子还是馒头?”
人家看到案板上的面了,都纷纷问起来。
陈乔玉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立马开干了。
英子性子活泼,嘴上不停:“大爷,我们卖的是烧饼,今年新压的面粉,上好的白面,里面还放了鸭蛋,喏,也是新鲜的。”
“有没馅儿的酥饼,还有韭菜鸭蛋馅儿的,最好吃的还属梅菜扣肉馅儿的,里面放了猪油渣,香着呢!”
英子小嘴叭叭地说着,那边柴爱花和陈乔玉一个揉面,一个裹馅儿,手脚麻利。
张永华把铁桶的盖子一拿开,陈乔玉就把饼子糊到桶壁上。
铁桶里面是灌了水泥的,桶壁厚实保温,里面的温度十分高,饼子又擀得薄,没几分钟就烤好了。
张永华就用一个干净的火钳从桶壁里把烤好了将掉未掉的饼子给捡出来,放在案板一角的脸盆里。
饼子的香气陈乔玉他们已经十分熟悉了,出炉的一刻,周围看热闹的人都闻到了这股新鲜出炉的诱人香气。
“哟,这味儿闻着真不错,咋卖的啊?”
青杨赶紧报价:“不要粮票就素饼一毛,韭菜鸭蛋的一毛五,梅菜猪油渣的两毛。”
“要粮票就减五分钱,您要韭菜鸭蛋的还是梅菜油渣的?”
陈乔玉在家里就叮嘱过了,上来不能问要不要,要问要这个还是要那个。
问要不要的话,就有人选择不要。
但是问要这个还是要那个,大家就本能地会在两个里面选一个。
果然,陈青杨一问,那人思索一番:“给我来个梅菜油渣的吧!”
鸡蛋这东西还是比肉容易弄到的,馋肉的比馋鸡蛋的多。
何况陈乔玉那边裹馅儿他们都看到了,鸭蛋跟油渣的分量都还算扎实,不是那种一个饼里就那么一粒两粒的抠搜劲儿,包了一小勺进去呢。
关键是只要粮票,油渣不要肉票。
当下就有人不少人买了,一尝,味道果然不错,尤其是外皮上葱花和芝麻,嚼着喷香。
做买卖是这样,有人买就越有人买,他们这刚开张,很是热闹了一阵子。
当然也有觉得不值的:“国营饭店一个馒头才三分钱,它这个素饼子都要五分,真贵。”
买了的人就不乐意了:“你是没看到这葱花芝麻和油酥吗?人家是叫素饼,但是里面也是有东西的!”
芝麻对农村人来说不难弄到,而且烧饼上用不了多少,捏上一指头,手松松的撒下去,散布在整个饼子上,叫人看着觉得多,但其实一小碗芝麻够撒一箩筐饼的。
至于葱花,那就更不值钱了,谁家还没种个小葱韭菜的啊,路边的野葱都没人要。
唯一就是油跟盐费点儿钱,但油酥用不了多少油,一样也是一小碗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