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阳没有时间感叹天魔宗的造化之力如此神奇,他刚一脚踏实地,圆台便迅速升空。
风势如刀,吐息瞬间都变得更加困难。
倒退半年,说不定如果他没有看见魔宫是圆是方,已经窒息而死了。
圆台停下时,眼前并没有李秋阳想象中的天门、恢弘神殿或壮阔堡垒。取而代之的是枫叶小溪和凉亭木桥。
此时,一位苗条娇腴且身穿紫杉黑裙的女子负手欣赏着如火红枫叶。
当四人从圆台上落下来时,她缓慢转过了身子。
她肌肤皓如白雪,满头青丝以金簪银带缠于脑后。
这个女子看起来最多二十岁左右,星眸如梦,容颜似幻。
虽然明艳至美,但更引人注目的是眉宇间的霸道锐气。
妩媚的容貌,凌厉的气度,在这位女子身上完美结合,看起来矛盾但又理所当然。
仿佛南疆魔门的掌权者魔后步非烟也应该是如此气度。
李秋阳紧张中透着凛然,暂忘了身处天魔宗之事,只顾赞叹魔后的无与伦比的容颜以及雄霸南疆二十年的武功权势。
应无求踮起脚尖向前几步,单膝跪地,毕恭毕敬地向魔后行礼:“参见魔后至尊。”
唐擎苍“噗嗤”一声大笑出来,极不敬地说道:“主人还没发话,狗倒是先叫了起来!”
应无求压抑许久的愤怒终于爆发,他施展出祸斗无月,火焰凝聚成虎狼恶相,比早先的火蛇更加壮观和霸道。
“你三番两次龌龊侮辱魔后,没人能再救你了!”
李秋阳不由得叹了口气,“不过是一个玩笑,何必打生打死呢。”
云落月没有理会眼前这个闹剧,仿佛习以为常,默默地向步非烟躬身退进枫林深处的云雾之中。
唐擎苍笑道:“魔后娘娘,一年未见,您是越活越年轻了,看上去比我女儿还小着两岁。”
步非烟的声调和她的容颜一样,好像永远停在了二十岁的黄金年华,娇嫩动听,可却语气凌然不可违逆。
她警告应无求,让他住手,不得无礼。
言出法随,应无求腕子一转,火焰敛于手腕消失不见,双目怒视唐擎苍,狂野凶性丝毫未见减弱。
唐擎苍懒洋洋续道:“魔主召见,还是魔后娘娘你召见?不如提前就这样说清楚了,省得浪费时间。”
步非烟笑道:“二哥还是这么爱开玩笑,从小到大,你我战了七次。假如你的拳头有说笑话那么厉害,妹子我说不好早就输给了你呢。”
唐擎苍掏掏鼻孔,故意显得目中无人,满不在乎地说道:“哈哈,也都差不多吧。若魔后娘娘的剑法有您摆架子一半大,我也不至于那么烦人了。”
李秋阳猜测他们二人因为某些非仇恨的矛盾而遭遇过数次冲突,遗憾却暂时听不出谁胜谁负。
多半武功在伯仲之间,最奇怪的就是唐擎苍似乎没有理由和女儿的义母和自己的盟主有什么嫌隙。
“你就是李秋阳?”步非烟望了过来,笑容灿烂柔媚。
“是,久闻魔后国色天香,没想到本尊风采更胜传闻。”李秋阳诚挚地说道。
“唐玲珑记忆受损,多亏有你照料了。”
此刻的步非烟仿佛邻家姐姐般,伸手请道:“人差不多到齐了,三位先请进。”
挥手间,光芒闪动,虚空裂开一扇门。
李秋阳面对魔后步非烟泰然处之,对这些大人物完全没必要劳神琢磨。于是,他这次反而第一个迈进了那扇光门里。
步非烟的表情都怔了片刻,说道:“有意思的孩子,朱二娘和残魂起初都不敢进去呢。”
唐擎苍笑道:“当然比你调教的宇文章华要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