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思等人连忙领命。
李静姝见事情谈清楚了,就起身告辞,因为赵帅接下来肯定还有很多会议要开,至于景思等人的安排,交给专业人士就好。
景思等人被留下,其他将领被召回,李静姝则带着五个侍女离开大帐。
一路上,所有的军士见到李静姝,无不整肃行礼,李静姝无解的强者表现,已经折服了整个西北军。
“欢迎”乙息可汗的晚宴,李静姝拒绝了,因为她明早就要回转,在自己的营帐里领着众人开小灶。
用过晚食后,照例是泡茶消食聊天,气氛明显地沉闷了不少。
对于赵景思而言,自从后娘跳河以后,他的人生轨迹就开始转变,命运的齿轮已经启动。
这四年时间,李静姝额外花在培养他的时间上,是最多的。
经常带着他和亲卫去深山老林演戏,现场教习如何辨别方向、测算距离、绘制等等。
让景思等人感觉到,母亲真的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这也符合神明的特征之一。
明早就要离别,从军的景思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见,甚至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见都不清楚。
他心里涌起了强烈的不舍情绪,这是儿女对母亲的依恋,对亲情的不舍。
上首的李静姝,瞧见景思闷闷地喝茶,时不时抬头看下自己,眼中的不舍,让李静姝打了个冷战。
她同样不舍,还有担忧,毕竟真当儿子处。
但她极不擅长应对煽情的场面,于是主动开口:
“景思,该交代的,都反复交代过了,为娘也就不再重复了。”
景思抱拳躬身:“母亲,孩儿一一记得。”
“嗯。”李静姝点点头,看向二十个亲卫,
“你等陪伴景思左右,以兄弟相称,而非主仆,我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平安归来。”
李静姝说着违心的话,却不得不说。
二十个亲卫连忙领命,但他们很清楚,自己都是类似死士亲卫的存在,要用生命去保护景思。
李静姝也是这个用意。
她也是凡人,也是母亲,也有七情六欲,无法做到公正无私,让别人家的孩子用性命保护自家的孩子,是出于母亲的本能立场。
可她的道德羞耻感又让她无法直白地宣之于口,于是很双标、很虚伪地说了刚才的一番话。
战场,哪有不死人的?
真要死人,九成都是亲卫先死…
李静姝忽然有些意兴阑珊,挥挥手:“时辰也不早了,你等先退回去休整吧,明日就要正式参军了。”
众人也习惯了郡君的作风,知道她不会上演依依惜别的戏码,于是纷纷起身行礼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