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姝现出吃惊的神色,她看着神情镇定、不再畏缩的李茂,下意识地点点头。
虽然李茂表现出了善意,让李静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不习惯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只有拿到了官府盖印备案的文书,才算安全,只是朝李茂点头致意,露出虚弱的神态。
令姜放下杆秤,和云烟带着文书朝堂上走去。
两个少女手按刀柄,眼睛通红,趁所有人还在懵逼的时候,两人一左一右迅速绕过案桌,围住了向利。
要不是因为这个狗官,之前的断亲文书早就完成了,这个狗官的提议,让主母硬生生地承受了割股的痛苦。
两个少女眼神里透露出要吃人的恨意,如果不是因为不能给主母添麻烦,她们是真敢拔刀的。
“向县令,请用印备案!”
令姜毫无礼貌地直呼县令,右手按住刀柄,拔出一小截,倾着身子压迫向利,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主母受此大难,官府如果再刁难,正所谓主辱仆死,我令姜今日就与你同归于尽!”
依然是这种不讲道理的同归于尽,以令姜的性子,倒也不用怀疑。
另一边的云烟把文书一把拍在案桌上,也拔刀一截,跟个小母虎一样呲牙咧嘴:“快!”
周围人吓了一跳,主簿和心腹连忙围上去,只不过投鼠忌器,只能高声喝止。
李静姝心头宽慰,声音虽然虚弱,但依然盖过了嘈杂,
“令姜烟儿,不可对县令无礼。”
两个少女闻言,把刀推回去,不过依然死死盯着向利。
向利一直缩着身子,这两个少女都是杀过人的,身上的杀气做不得假,眼神里那想吃人的欲望也做不得假,他一个文人,面对“血溅五步”,根本扛不住。
得了李静姝的发话,向利此刻还有性命之忧,连忙一叠声吩咐:“户房的人死哪去了?还不快帮李夫人办理文书?!”
立马有户房的人前来,拿走文书快速办理。
等确定好一切后,李静姝才不再坚持,被众人轻放在被褥上,再合力抬进马车,开始紧急处理伤口。
李静姝歉意地对着沈济说道:“沈大夫,伤口我的侍女会处理,有劳帮我开药熬煮,送到我宅子,如此两头行事更快些。”
沈济在外伤处理上,还真没有李静姝教出来的侍女专业,听闻连忙带人往回赶。
马车里有烧过的开水,本是用来饮用的。暗格里还有酒精绷带等常用物,静仪等人帮忙消毒包扎,一盆盆血水往外端,泼在高台下。
百姓们看着那一盆盆的血水,都沉默着,在认知中,这种程度的重伤,人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李茂此刻已经起身,紧张地望着马车。
马车比较狭小,只能进去两三人包扎,令姜看到台上李茂的张望,又看了下地上的杆秤,转身拿了一个罐子,重新回到台上。
单膝点地,令姜垂首,道:“太爷,主母的血肉,您打算如何处置?”
李茂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殷红,只觉心如刀割,摆摆手:“你带回去吧。”
“多谢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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