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由术的神奇之一,在于可以转移病气,当然,很多记载说是可以转移到树上之类的,但显然师婆的修行方向没有这个,她只能以身替之,这也是她之前用过几次伤了自身的原因。
两个道姑天资不够,并未掌握这门玄术。
随着时间的推移,师婆的皮肤在坍缩起皱,失去光泽,渐渐有了皮包骨头的恐怖之象,双手已经成了真正的黑黑的鸡爪子模样;黑发肉眼可见地变灰,变灰白,变白…
静仪静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师父用生命力去容纳病气。
待头发全部变白开始掉落的时候,师婆收起了双手,此刻她整个人瘦小了一圈,形容可怖。
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师婆有气无力地看着李静姝说道:“真是个好孩子,之后她可自我痊愈了。”
声音很小,两个道姑就在身边才能勉强听清。
她们看着自家师父的样子,又开始掉泪。师婆已经无力安慰她们了,轻声道:“快把我放进被子里。”
之前拿来的被子就铺在地上,两个道姑伸手小心地扶起师父,才发现师父一下子变得好轻好轻,让道姑们心里又是阵阵酸涩。
将师婆放进被子,道姑再用被子将师婆小小的身子裹着,师婆朝她们勉强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再努力转动头颅,吃力地看向床铺上的那个身影。
只能略微看到静姝安静地躺在床上,似乎是听到了李静姝安稳的呼吸声,师婆的视线渐渐模糊,缓缓阖上了苍老的双眼。
“师父…”
两声略带压抑的悲呼声传出,门外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猜不到什么情况,难道师婆出事了?
赵景思眉头一皱,踏步上前,正要闯入房间。
门口的令姜四人各自伸出一只手挡在门口,令姜神色冷峻地朝景思摇摇头,眼神坚定。
对于她们来说,没人比自家主母安危更重要的,这时候哪怕是主母的继子女也不能打扰屋内的救治。
赵景言上前,按住了景思的肩膀,将他拖了回来。
屋内的静仪静琳无声地哭了几息,就开始整理师婆的仪容。
之后来到李静姝床前,拾起几根师婆掉落的白发,复又查看了下李静姝的情况。
但见她不再额头出汗,呼吸也平稳起来,眉头不再皱着,给人一种安详的感觉。
静仪静琳放下心来,又用被子盖实李静姝的身躯。
最后将师婆整个身子从头到脚都裹严实,看上去就像是用被子裹着一个小孩。
“吱呀”
房门打开,静仪静琳出得房门,复又关上。
众人全都紧张地看着她们,也有人注意到了她们略显红红的眼睛,心下不安。
静仪略一福身:“师父说乡君险情已过,可自行痊愈。”
人群欢呼一声,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但又想到乡君要静养,立马又安静了下来。
静仪忽然明白了师父为什么愿意用自己的命去续乡君的命。
她朝贺县令福了一身,道:“县令大人,有一事须劳动您。”
贺县令连忙回道:“但说无妨。”
静仪缓了下情绪,道:“师父施术转移了乡君部分病气,使得乡君体内正气压过邪气,始能自我痊愈。”
“但师父说乡君体内毒气已非凡毒,她老人家肉身锁不住毒气,须得一刻钟之内火化,不然毒气逸散,恐有瘟疫之虞,还请您组织人手,将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