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姝抬手止住了下方的骚动,语气没有丝毫妥协:“我之前说过,现今乃战时。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战事期间,我作为一方主事之人,有临机处置之权。”
“当下战事未弭,这些都是我于战场上俘虏之人,我也未曾将他们转交官府,依惯例,我行使临机处置之权,将这一众叛国叛族之辈,当众斩首!尔等毋须多言!”
贺县令等人呲牙咧嘴,这等理由过于牵强,保不住您啊。
不等贺县令等人反驳,李静姝反手将仙殇拔出,青金色的长刀,在透过层层浓云而来的阳光照射下,反射着朦胧的光。
“今后大同县再有叛国叛族之辈,下场如同此獠!”
右手一挥,最边上的宋明台就尸首分离,脑袋从空中滚落,颈间喷出一尺长的鲜血。
人群骚动一阵,不少女子尖叫惊呼,这一刀,快得不少人还是没做好心理准备。
李静姝长刀一振,喝道:“哭丧作甚?!尖叫作甚?!”
人群立马安静下来。
“那些胡人杀来的时候,刀光血影之下,哭丧有用?尖叫有用?”
李静姝长刀指着下方,道:“我家人俱在城下,哪怕六岁女童,依然得站在此处观摩。须知我们与这些狼心狗肺之辈,是不共戴天之生死仇敌,有他无我。”
众人看向李静姝一家,双胞胎和李安健等人都是抿着嘴坚强站着。
她们之前被马匪劫掠跪在阵前,已经经历过自家人被行刑的恐怖。
这会她们看起来镇定的表情,落在大家眼中,就剩下敬佩了。
“彼辈亦是肉体凡胎,白刀子进,一样红刀子出。”
“你们须得正视淋漓的鲜血。如果我汉族男女只会尖叫哭丧,那些畜牲会砍下男人的头颅,然后骑在女人身上,指着那头颅笑道:看,你们这些男人真没用,连自家女人都保护不了!”
下方的百姓听闻,男的握紧拳头,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女人们也脸显愤恨之色,五胡乱华时各种惨事,代代口口相传,大家都听得太多了,李静姝一描述,就让所有人心中升起愤恨之心和怒火,只想去把那些残暴的胡人统统抓来虐杀一遍。
但也看出了李孺人是真的心狠,居然把自家六岁女童也放在这里教育,真的是狠人一枚。
李静姝也恰好解释了一番用意:“乡亲们,胡患未消,战事未绝,十几年前西北还被胡人破关,我亦是当初随家人逃难至此。”
“我汉族绝没有到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可以高枕无忧的时候,我族与异族之间,仍然是你退我进,你死我活的局面。”
“哪天,说不定异族铁蹄又要踏在这片土地上。所以,无论男女,不论老幼,当有面对血淋淋的勇气!无关乎年龄大小,因为那些异族不会因为你是老幼而放过。”
“这是民族存亡继绝的教育,人人有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