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县令这番话有理有据,这也是众人一致的观点。
正史上有过三国时期的武将文鸳冲杀的记录,那是文鸳带着小队去夜袭敌营成功;赵云长坂坡七进七出,那是小说,正史记载不是这样的。
所以,在人们的认知里,古往今来,就没听说过谁能单骑去冲已经严阵以待的军阵的武将,要知道眼前这阵前三百米的距离,光远程火力封锁,都足以让任何猛将饮恨。
李静姝无视一众劝阻,翻身上马,贺县令等人拦在马前,抓住缰绳。
李静姝严厉的眼神扫过,众人强行梗着脖子不松手。
李静姝微微吐一口气,指着城外道:“此刻,我家人都在敌军屠刀之下,已死数人。”
“对方指名道姓要我自缚出城,我是不是该照做,但你们觉得它们会放过我等?”
“李孺人,此事需要从长计议,无论如何,你出城只是送死,同样救不了家人。”贺县令反驳道,这也是众人的想法。
赵景言紧紧抿着嘴,他不想家人再有伤亡,也同样不想母亲去送死,他只恨自己无力,一点办法都没有。
“从长计议?对方不会给这个机会的,再耽搁一二,又要死人,直到杀光为止!你们觉得我李静姝可以心安理得地躲在城内,当做看不到?!”
“那也好过你出城再添一命!”
贺县令几乎是用吼叫吼出来的,这里他的地位最高,也只有他才有可能阻止李静姝去送死。
“那又如何?!与其让我苟且偷生,郁郁一辈子,我更愿意轰轰烈烈和家人战死在一起!哪怕我救不出他们,我也会在力竭之前,先杀他们,再自尽阵前,我李家人不受任何侮辱!”
整条街霎时安静下来,不少人回忆起当初李静姝巡检校场的情景,没想到李孺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暴烈。
贺县令等人目瞪口呆,他们感受到李静姝那扑面而来的血性,震撼于李静姝宁死不屈的暴烈,同样也无法理解李静姝轻言生死,视死如归。
情况万分紧急,城楼上的青莲姐妹形象是无法稳住对方多久的,每过一息,都有可能让对方持续杀人来进一步逼迫自己,因为对面主持大局的是冷血奸诈的曾中豹,不是草包曾宪成!
“让开!!!”
李静姝暴喝一声,气势全开,众人只觉得一股无形之力,以李静姝为中心散开,又有从天而降的无形精神之力,压在众人的身上,震慑众人的心神灵魂,所有人被逼迫得退后数步,不少人直接坐在了地上。
“战时军令如山,不得置疑主帅命令!你等执行军令!”
李静姝凌厉地扫视了一眼令姜和云烟,令姜和云烟刚从震慑中回过神来,一时不敢再开口阻拦。
“刀来!”李静姝一伸手,一旁抬着钢刀的男子接触到李静姝的眼神,立马乖乖地上前。
这钢刀是胡铁匠他们打造了许久的,这么长的刀,既要考虑硬度,又要考虑韧性,实在是把他们给为难坏了。
经过反复冷锻、包钢等一系列先进的技术,总算让钢刀成型,但重量也达到了四十六斤。
一般武将用的长兵器也就二十多斤,像李静姝打造的钢刀,不仅样式不适合马上作战,结构造型也不合理,重心在刀身,大力碰撞下容易断裂,但胡大匠他们也拿顽固的李静姝没办法。
众人只要看到这么长的刀就能想象出它的重量,这东西,李孺人能用吗?
但见李静姝探身,单手握住刀柄,再反手一握,右手往上举起抬高,从容地将长刀往背后缓缓一送,姿势说不出的从容大气。
咔的一声,卡扣扣住了刀身,长刀已经搁在了李静姝的腰背后,被红色的披风盖住了中间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