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贺县令和李静姝沟通完毕后,就展开仪仗,开始升堂审案。
一旁早就摆好了香案当做案桌,贺县令坐在后头,把带过来的惊堂木一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第一件事,自然是村民意图袭杀朝廷命官的事,这是出了人命的,案情简单明了,算是把李静姝反杀一事,做了官面上的盖棺定论,绝了后患。
族老一房见李静姝并没有借此攀咬他们这一房的亲族,心下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官字两张嘴,要是李静姝联合贺县令,就族老小儿子这血缘关系攀咬一番,他们绝对要脱一层皮。
接着就是审理田玉村族老和村长动私刑杀人一案。
族老和村长当然不同意。
族老拱手道:“老父母在上,容小老儿一言。”
贺县令示意他陈述。
族老努力挺直着身子道:“这自古皇权不下乡,我们宗族内部的事,本该由我们宗族处理。况且我们并非动私刑,而是历来祖训如此。”
李静姝坐在案桌下方,相当于是原告之一,闻言冷笑道:“可有国朝律法明文规定所谓的皇权不下乡?你不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都是朝廷治下子民,莫非你们还能逍遥朝廷律法之外不成?”
族老一噎,这是约定成俗的东西,怎么可能有明文?
朝廷并不是放弃农村,而是因为统治成本太高,因此只牢牢掌握住税赋,至于其他的,相当于是交给宗族自治,但朝廷从来没有,也不会承认宗族自治。
族老没法反驳,县衙官府真要较真起来,完全就是可以管,名正言顺,所以一开始,他们心里就没底。
“孺人这是打算要管理起全县各村镇?就不怕天怒人怨吗?”
族老试图搞扩大化,还瞪向了一旁看戏的其他土豪,想把他们拉下水。
“呵呵。”李静姝冷笑几声。
“官府本来就有资格管,区别在于有没有精力管,怎么管,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
“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果有恶不惩,那么维持整个国家运转的律法体系,将形同虚设,最后是道德体系的崩溃,如此国将不国,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在场的有识之士,都点头赞同。
“你们如今事败,证据都在,莫要再做无谓的挣扎,最好配合官府,给自家留点香火吧。”
族老和村长知道对方心坚如铁,大势已去,想到香火传承,不免脸色破败,认命起来。
主簿开始陈述这两家的罪状,受害人一一上前指证,判决很快就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