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恨才是四大家。真要说起来,四大家才是压到曾家的决定性力量,但导火索的女人李氏,肯定是曾氏最恨的,人性就是如此,偌大的曾家被一个妇人咬开一个口子彻底倒台,那恨意,啧啧。
众人细细消化一阵,孙振问道:“明台兄莫不是想借曾氏之手,除去李氏?”
陈刘两人也觉得应该是这个计划,但问题依然很多。
宋巡检自然也能知道这两人的疑惑,点头:“确实,此乃借刀杀人计。李氏和县令都有官身,不宜正面对抗,那些暗手也不易建功,一旦暴露,我等反而可能落入跟曾家一样的结局。”
众人点头,县令就不用说了,朝廷命官,实职七品,一地父母官,一旦被人暗杀,那动静太恐怖了。
李氏的官身虽然不值钱,但依然是朝廷敕命的,而且本身武力值高,盘外手段不太保险。
“明台兄是想将曾氏父子引到大同县,对付那李氏?”孙振问道。
宋巡检点点头。
“可他们手中虽有力量,但身份见不得光,想穿州过府来这里,恐怕不易。”刘赫指出了问题所在。
宋巡检笑道:“此事易耳。以商人身份分批前来,我可以虚开堪合,他们自然可以轻松来此地。”
“我等肯定也是他们复仇对象,万一引来此地,反而先报复我等,那岂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刘赫继续指出疑问之处。
“无妨。”宋巡检摆摆手,喝了一口小酒,慢条斯理地道:“他们知道我等已有防备,兼又是逃犯和马匪的身份,在本地我们四家的力量强于他们,以曾中豹之智,断然不会自寻死地。”
“那曾宪成费尽心思,不仅没能得到美人,还连累全家,一旦我等表态愿意里应外合让他擒获李氏以示和解之意,你们觉得曾氏父子能拒绝吗?”
“这可是他们唯一能报仇的机会了。”
众人点点头,有这种可能,但问题还是不少。
“那曾宪成不肖说,也就一草包耳,曾中豹此人,恐怕不愿意冒险前来。”陈瑾摸着胡须,脸色凝重。
“只须打消他们的疑虑就好,就当是我等卖他们一个好,只要让他们能确信此行可控,毁祖宗基业的大仇,由不得曾氏父子不抓住机会报这个仇。”
“另外,我还有另一个势力可以引入,到时候浑水摸鱼,有很大的把握可以顺便坑死曾氏父子。”
大方向来说,宋巡检的计划理论上可行,只是细节需要完善而已,比如如何取信曾氏父子,但这会听闻还有另一股势力可用,不由纷纷问起。
“诸位可还记得游神时,李氏曾与郡守儿子起冲突?那郡守的儿子魏宏才被李氏恐吓,病了一场,魏宏才月前还曾派人来寻我打探李氏的详情,听闻李氏上京后才没有动作。”
众人恍然大悟,这事他们都知道,还是大同县上下的谈资。
“这么说那魏宏才也咽不下这口气?”
“自然,堂堂郡守儿子,受此大辱,如果不找回场子,如何做人?郡守想让他儿子走军队门路,魏宏才迟迟不愿出发,就是因为还未咽下这口恶气啊。”
如此一来,郡守儿子或者说郡守那边的力量介入,也有了足够的理由,众人再问起宋巡检的想法,毕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联合这些力量掀翻李氏,一定是其他阴私手段的布局。
宋巡检哈哈一笑,再低声絮絮叨叨,把他想的完整计划,仔细地说给众人听。
屋内烛火摇曳,窗上人影重重,密室阴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