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姝也不着急,好整以暇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孟氏,像个小仓鼠一样鼓着腮帮子直噎。
孟氏被噎着了,赶紧起身用桌上的茶壶灌了几口,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好不容易咽下去了,孟氏才有些得意地转头看向李静姝。
李静姝被逗乐了:自作聪明。
“孟氏,你不会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吧?”
“你不知道死契要去衙门备案的吗?”
“你如果不把死契和借据重新给我整好,回头我就把赵有贵卖得远远的,这一切,全部要算在你头上。”
李静姝其实没去备案,因为好歹是景言他们的亲叔,要真有个奴仆亲叔,那真是一粒老鼠屎而坏了景言他们的前途名声。
但她也不可能被孟氏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拿捏。
“此间事了,景言,跟我回去。”
李静姝说完就真的不管了,直接转身就走。
孟氏哪里知道这些门道,这下慌了,她是绝对相信李静姝是敢卖赵有贵的。
立马绕道李静姝前头,扑通跪下,想去抱李静姝的腿,李静姝如何能让她沾手,退开两步,喝道:“放肆!”
李刚立马上前挡在了前头,不过孟氏也是赵景言的阿奶,李刚也不能怎样。
孟婆子吓了一跳,但依然壮着胆子说道:“李孺人,求求您别卖有贵,我这就去补齐身契和借据。”
孟婆子心酸,双方地位实力差距太大,对方是骑着脸碾压。
李静姝不理,直接走。
老赵头这时也跑到前头,想要跪下,这也是弱势群体唯一能想到祈求怜悯的招式了。
李静姝眉毛一皱,伸脚用脚尖抵在了老赵头的膝盖上,略一用力,老赵头不由得直起身子。
“别动不动来这一套,我可不想受你们的跪拜,把契书借据整回来。”
又转头对着孟氏道:“孟氏,分家之初,我的确答应不追究你过往之恶,但你不会以为我已经忘了那些磋磨了吧?我没翻旧账,是因为我言而有信,但不代表你可以在我面前玩这些虚的。”
“景言他们跟你有亲情,那是他们的孝道修养,但我是我,他们是他们,你不要感觉太良好了。”
如此不给情面地揭开,孟氏脸上一阵白,讪讪地起身,也后怕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景言他们,孟氏觉得李静姝绝对会算旧账,以李静姝如今的能为,有太多方法折腾死她了。
这时,听闻动静的村长几人也赶了过来,李静姝立马换了个笑脸,边往外走边说道:“村长,这里没事了,刚好学堂后天就能开,喊上村里人都去祠堂商议下吧。”
村长一听,这可是大事!
如果说李静姝给大家工作机会,只是让大家手里多些钱,但开学堂,那才是真正能改变一村一族命运的机会。
如今读书太贵了,泥腿子们太难了,读书在泥腿子眼里,是唯一能改变出身、改换门庭的机会!
从今天起,李氏就是我赵氏一族的族长!
村长心潮澎湃,立马哎的一声,也不管老赵头一家啥破事了,转头就想往祠堂跑,他要去敲锣集中全村的人。
趴墙头的村民们也激动了,景言五个兄弟姐妹的变化,他们可是看在眼里的,这绝对有读书的功劳在,读书啊,啧啧,祖坟集体冒青烟的事啊。
“等下。”
李静姝喊住了村长。
“你们谁去敲锣?顺便把在我家上工的也一起喊过去,我和村长还有事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