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陈皓辰的话,女孩小嘴一嘟,从浅浅的溪流中上岸,脱去凉鞋,不情不愿的穿上笨重的防水裤。
她原本穿的是好看的小裙子,现在却是难看的防水裤,这让她心里落差有些大。
陈皓辰也看到了女孩失落的目光,他隔着帽子揉了揉女孩的小脑袋,宠溺的说“淑离怎样都好看”然后又帮她带上防水手套,最终又重新固定好被他揉乱的遮阳帽。
有了陈皓辰的宽慰,女孩没有了郁气,朝他甜甜一笑,接过他递过来的小桶,又重新踏进浅浅的小溪。
也许是村里人近几年没怎么抓螺的缘故,溪里的田螺很大只,没被抓起前的触角伸的很长,在水底乱动,丝毫没有产完卵后的瘦弱。数量也很多,大部分躲在石块底的间隙。
这些螺很笨,遇到动静不跑路,抓到手里时就慌乱地缩进壳里。壳是它们抵御天敌的保护伞,也是它们引以为傲的防御。亘古至今,壳保护它们从一次次的危机中幸免于难,也让它们度过天敌的猎食。慢慢地,它们固步自封,自信壳可以抵抗全部外力。殊不知壳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它们的桎梏。弱小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当它们将全部希望都依托于壳上时,那离上餐盘也不过几天时间。
女孩则欢喜它们的愚笨,因为如此她便可以很轻松的摸到一堆。可渐渐的女孩不再欢喜,捡笨笨的田螺不像练弹弓那般获得的成就高,激不起她的动力。反正也有防水裤,索性女孩直接坐在溪水上,一只手护住桶,一只手在石块里摸来摸去。不用耗费眼力去看清,只需在石块边轻轻一扫,大只的田螺便出现在她手心。摸完这一片,她便挪到另一片重复相同的动作。
陈皓辰在溪里摸出一只福寿螺,给女孩瞅了瞅,说:“这种扁圆螺帽的是吃不得的,淑离注意些哦。”待女孩认清后便扔到岸边。
福寿螺是外来物种,在他小时候特别多,啃食了大堆庄稼。还好在村里人有意识的药杀下现在少了不少。陈皓辰见到这种东西还是会踩碎,也算是为了维持农村环境尽一份微薄之力。
陈皓辰起先是跟着女孩在同一处摸,见女孩一边摸一边游戏,玩的不亦乐乎,也放下心来,抄起岸边的抄网,往溪边的水草处一番折腾,到把抄网移出来时,网里便出现一堆田螺,还有几只寸大的小鱼在蹦。
陈皓辰的目的只是田螺,他挑着个大的往桶里扔,将混杂在其中的福寿螺丢到岸上,最后把小鱼放生。只抄了几次岸边,便得到了小半桶。
女孩被他的动作吸引,羡慕他摸得那么快,屁颠屁颠提着桶和他交换。
可她只挥了几次抄网就没了力气,央求着他帮忙。
于是陈皓辰在女孩身后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一只手握住女孩抓抄网的手。一大一小的两只手握住抄网抄岸边的水草,另外一大一小的两只手在网兜里挑挑拣拣,时不时往岸上丢福寿螺 。
他们协力合作着,慢慢的桶里的田螺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功夫就捡满了一桶。
陈皓辰又将另一个桶拿来,和女孩重复刚才的动作,没耗多少力气又得了一桶。
“淑离我们真厉害。”陈皓辰把两个桶并排摆放,然后伸了个懒腰。
女孩没理会他,捧起一摊溪水打湿裸露在溪面上的石块,将石块全打湿后,她又将目标转向了陈皓辰身上。
“皓辰哥哥看这边。”
陈皓辰正用溪里捡的石块敲碎岸边的福寿螺。听见女孩的呼唤,他往女孩的方向一看,结果一摊溪水不紧不慢的落到他脸上。
“淑离很坏唉。”陈皓辰放下石块,用溪水清了清手,然后又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跟前把她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