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了,该往前走了

第9章 你用不用对我说声晚安

陈皓辰提着衣物进洗手间,男生洗澡都只是一下子的功夫,便擦完头发出来。

一楼客厅的信封还在,陈皓辰带着信封上楼,给女孩打了个招呼,叮嘱女孩去洗澡,趁她不注意,偷偷把信封放到梳妆台上。

虽然他不富有,但是吃住这方面还是可以承担得起,他并没有什么追求和欲望,也不贪图女孩的钱。

他本还想嘱咐一下女孩怎么用莲蓬头,后来发现自己是多虑了,便讪讪的走回到自己房间。

关上房门,陈皓辰没有开灯,房间内一片漆黑,他摸索着把用过的创口贴放进一个盒子里,瘫躺在床上。

墨黑色的空间紧紧压迫着他的身躯,带给他阵阵孤独感,只是没有以往那么强烈,只因门的另一侧,住进了一个女孩。

两个人的相处比得过一个人的独处。

他的眼睛慢慢适应黑暗,漆黑的房间渐渐显露出它的模样,门外没有声响,那个女孩应该还没打算现在就去洗漱。

陈皓辰回想今天,有些许梦幻,去村外竟然带回了一个女孩,见到女孩的第一眼就被她惊艳住,昏暗的傍晚掩盖不了女孩的光鲜亮丽,因为一个误会,她和他有了交集。

女孩像个仙女,内心和外表一样圣洁,好像一束光将他的世界照亮。

命运就是这么喜欢捉弄人,在他浑浑噩噩的生活里可以遇到这么个女孩。

两人天冠地屦,却阴差阳错住在对门,他越发自卑起来,还曾向女孩问过责,说到底,自己一无所有,女孩又能图他什么?

陈皓辰蜷缩身体,缩在床角,这样他就可以抱住脆弱的自己,安慰心里那个遍体鳞伤的死小孩。

能够一个人独处的空间,都是属于他的避风港,小桥那边如此,房间这里也是如此。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声响,陈皓辰坐起身,尽量装作正常的模样。

声音渐渐往楼下远去,女孩已经下楼洗漱,他内心失落感俱增,仿佛世界又陷入空虚。

他感觉自己像一块在海里不断被迫下沉的海绵,无力而恐惧。

他就这样呆呆的望着房门,借着窗外零星的光点注视着门把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过了很久,女孩已经洗漱好,对面的房门传出关门声,彻底打破了陈皓辰的遐想,他像泄了气的皮球,呈八字躺在床上。

孤独的人或许就是这么容易作妖,内心那么空虚却指望别人主动,她又不是你陈皓辰的谁谁谁,凭什么让别人来满足你陈皓辰的意淫,到头来虚伪的人越发空虚......

陈皓辰打心里厌恶这样的自己,他幻想着女孩离开之后,他就又可以一个人继续维持着这该死的生活,直到被寂寞削去血肉,被孤独化成白骨,仅使留下空白的余生,成为村里人口中的谈资。

不过这样也挺好,不用承担义务,也不会麻烦别人,更不必担心给社会造成什么负担,世界不会因为他的消失停止转动,社会也不会因为他的逃避放弃运转。

脱离狼群的独狼,终会淹没于无边无际的荒原。

正当陈皓辰胡思乱想的时候,门把手咔嚓转动了一下,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一道灯光,随后门又被迅速关上,陈皓辰听到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女孩的声音也跟着传来:

“睡了吗?”

“没”陈皓辰答。

“你用不用对我说声晚安”女孩的声音很温柔,像百灵鸟的歌声。

“啊,晚安晚安”陈皓辰有些不知所措。

“嘻嘻,晚安,早点休息”女孩的笑声从门外传来。

“还有什么事儿吗?”陈皓辰话里有些期待。

“没了,早点睡觉,我去休息了。”

门外女孩的声音消失,随着对面房门的关合,世界又归于平静,只有陈皓辰的心里掀起波澜。

“晚安”陈皓辰对自己说,想起以前坐他前排的高中女生们谈起这句话,这句话好像不仅仅只有准备睡觉的意思,也还有表达喜欢的意思。

他好像也喜欢女孩,很纯粹的那种喜欢。

不过看女孩的样子应该只是单纯的准备休息,不然总不可能是她特意过来给自己表白,富家子女仅凭一面就看上他这种穷小子,这只单单存在于狗血小说电视剧。

现实终究还是现实,无论怎么进行艺术加工,剥露出来的总是那灰暗的人性和那短暂的利益,他不喜欢和别人勾心斗角,只想呆在自己的一方天地苟活。

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这样的自己真讨厌,陈皓辰想。

再度清空大脑,抛去脑海里奇怪的想法。

陈皓辰发现原本枯燥乏味的生活里突然多了一个人相伴,相伴的对象还是个漂亮女孩,这多是件美事。

陈皓辰知道这个女孩一定有她的小秘密,正如同他心里也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女孩之前对他说的话虽然很合理,但仔细回想一遍,女孩话里好像带着颤音,她是在紧张什么?她是在说谎吗?

就算真的如此,他也不愿戳破女孩挫劣的谎言,不然不会答应女孩住进来,反正自己不过是个没有乐趣的躯壳,好心的女孩又会图他什么呢?

算了算了,以后的话以后再说,活在当下,珍惜和女孩度过的时间才是最好。

不过想起在路上质问女孩的画面,自己当时的表现应该很严肃,女孩的反应好像是被他吓到了。

没办法,这也由不得陈皓辰,太久没有正常社交,他的脾气也变得古怪,照以前他应该会默默地猜测并侧面推敲,直到女孩自己说明缘由。

可那个时候他突然就控制不住嘴巴说出内心的想法,他曾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封闭内心,可结果是自己的情感根本抑制不住,映现在他的脸上和行动里。

人终究是群居动物,他就像一只落单的大雁,可能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并入别的雁群,说到底,他终究只是一介凡人。

陈皓辰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还有在女孩面前表现出的拘束和木讷,他打算重新找回原来的自己,现在的自己太不礼貌,太刺头了。

一个人的话大可不必理会太多,可现在有了其他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得稍微注意一下,最起码女孩还在的时候得对其应有的尊重,在脑海里预习一下明天和女孩的见面,陈皓辰准备睡觉。

夜很静,陈皓辰在床上辗转反侧,依然进入不了梦乡,在很久之前,他就不能正常安稳入睡。

掏出手机看下时间,已经凌晨,身体的倦意消失殆尽,他的精神却很疲惫。

睡不着,真难受,今夜又是难熬的一夜。

陈皓辰拿出枕头底下的随身听,准备放歌,却忽然想起对面房间有人,不巧的是耳机前几日坏了,这种老式随身听声音很大,这个点外放势必会吵醒女孩。

他穿好拖鞋,慢慢打开房门,看到女孩房间的灯光没有熄灭。

难道女孩也睡不着?他心里腾起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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