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城的名医汇聚于自在堂,把本来宽大的厅堂被塞得满满当当,他们时而沉思,时而摇头,但无一例外,脸上都写满了疑惑和不解。
落尘的伤口早已经愈合,所有的大夫都已经为他把过脉,但结果都是脉象平稳,强劲,根本不是一个虚弱昏厥的人该有的脉象,更确切的说,他现在应该生龙活虎地站在这里,而不是躺着不动。
杨仔细打来热水,将毛巾打湿,又将其拧干,抬手就要在落尘身上擦去。
“丫头,干嘛?”
被喝住的杨仔细愣愣地回头,
“擦身体呀,怎么了冷将军?”
杨仔细从寻仙阁长大,对于这种事没有什么可忌讳的,她当然也没有往男女之事上想,只是侍候惯了人,觉得自己该这么做。
可冷重注重的就是这个礼字,男女授受不亲,这也是他的礼,当然无法想象这些事可以让别人代劳。
可眼前这丫头似乎做起来还挺自然,他重礼却不迂腐,想到这云都之风不同长阳,也就随她去,掀开帘子无奈道,
“也罢,你先照看一二,我出去走走。”
而在漆黑的幽闭空间中,落尘沮丧地睁开眼睛,他的尝试,又一次失败了。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越来越适应处在这片黑暗之中,甚至觉得这样些许舒适。
可是他知道,这里不是属于自己的世界,他想要的也不是这样活着。
虽然平常他喜欢独处,但就算如此,他也希望能看到人烟的独处,哪怕只是远远的旁观,也至少能体会到悲欢聚散,而那,才是人间意,才是真正的活着。
正思绪万千中,落尘发现那束光亮变了,变得比之前大了一些,只是很奇怪,它照不亮周围的黑暗,就像这黑暗在吞噬着它的存在,将它紧紧包裹。
“难道,这代表两种东西?”
“既然从黑暗中走不出这个地方,会不会需要这光明照亮才可以看到出口?”
“可是…,怎么才能让它照亮这里?”
落尘想到之前是因为自己打坐冥想,等再次睁开眼就发现了它的变化,于是照着原来的样子,胡乱地遁入冥想中。
不知过了多久,落尘再次看向他光束,果然又大了些,而身边的黑暗却在这时候变得更浓,好像害怕光束的壮大。
可是落尘没有再理会黑暗中传来的舒适感,又冥想着,这次他的心中也亮起了光,也像外面一般,周围被漆黑笼罩着。
他在冥想的世界里盯着那光线,心中期待着它的变大……。
此时,云都城里的百姓噤若寒蝉,他们不知道这些新来的主人是何模样。
要是以往,他们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陌生人来接管自己的都城,可是如今,凡有血性者,已经被白玉屠杀殆尽,再有些自己主见的仁人义士,也因为白玉的收买和压迫,变得畏首畏尾,有的苟且偷安,有的随波逐流。
因此云都的人出奇得听话,只要冷重要求做什么,他们都没有半句怨言。
“他们顺从得让人心疼…。”
虽然冷重的每一个指令都没有问题,都是为了这里的人活的更好,包括为了守护他们的财产,和精神的自由,可是,他们真的还记得自己的曾经吗?
云天走上前,轻拍着安弱的肩膀,这次她只是微微地侧眼,并没有做其他反应。
“落尘兄弟早就说过,人心不可逆,既然他们选择了这样的自己,那我们只能期待他们的后代有所改变。”
安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