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我把自己打扮成一个要饭的乞丐,面前摆一个破碗,披着一身破布麻衣蹲在康鹏家围墙外面瑟瑟发抖,这倒不是害怕,要饭嘛!就要有要饭的觉悟,我所处的地方,距离康家院子的后门不到二十米,有什么事看得一清二楚。
可别说,蹲在这里,路过的人看见我这副模样,都往我那个破碗里面五毛一块的扔钱,别说这一天下来也能乞讨个几块钱,吃差一点,也足够我一天的生活费了,看来好人还是多啊!
对面是一个废品回收站,一个三十多的妇女正在整理刚刚收回来废纸箱和一些废铁,这女的时不时的朝康鹏家的后门望去,仿佛那里有什么人会出来一般,我想应该是在等什么人。
我在这里一连蹲了三天,都没有什么发现,除了康鹏家院子里面来来往往的人之外,没有发现其它人,不过来往的这些人都基本都是康鹏的小弟,总归是来汇报外面的情况。
康鹏现在受伤躺在家里面,外面他暂时是出不去的,只能听下面做事的小弟来告知外面的局势,再决定怎么做。
今天快天黑的时候,后门开了,出来一个瘦小的老头,大概五十来岁的样子,肩上扛一个蛇皮袋,这东西应该很重,老头不得不弯着腰吃力地朝着废品站走去。
他跟废品站的老板应该很熟,还没走到门口就打招呼,不过并没有将肩膀上的袋子放下来,而是直接走到了里屋,这女的也立即跟进去了,一进门就随手把门关上。
我觉得这两个人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机会来了,我立即回旅馆换了一身衣服,这衣服是我在王局那里借来的,因为他要我帮他做的事跟康鹏有些关系,我找他借衣服的时候原本不同意,我说这也是帮你办事,你不能连工作的装备都不给吧!
王局在狠狠地喝了一大口茶水,才不情不愿的借了一套民警的衣服给我,临行前还说什么让我自己注意一点别弄坏了。
这时候正派上用场了,我穿好衣服,径直朝废品收购站走过去,到的时候门已经打开,那老头已经不在了,女的继续在外面收拾东西。
看到我走过来,这女的连忙笑嘻嘻的迎上来说道:“警察同志你好啊!”
我心说哪有看见警察就直接笑嘻嘻的迎上来的,这时代警民关系还没有那么和谐吧!这样迎接上来不是表明了你这里有非法买卖吗?
我皮笑肉不笑的对她说道:“老板娘怎么称呼啊!
老板娘笑笑说:“我叫林香,随便你怎么称呼都行。”
我说:“哦,林老板,最近你这里没什么事吧!”
“哎呦,我这里就是一个收破烂的地方,能有什么事,来我这里都是一些穷苦人,每天到处在垃圾场里面翻找,一双黑漆漆的手,破衣烂衫的人。”老板娘说道。
我说:“你家里面就你一个人在?”
“哎,我家那位死得早,就我们娘儿俩相依为命,孩子上学去了,还要一会儿才回来。”老板娘继续说道。
“孩子她爹姓靳,孩子叫靳双霜,这是我家那位死之前给取的名字,可惜他还是没有看到孩子出生人就没了。”说到这里,这女的兴许是想起了什么难过的往事,竟然抽泣起来。
“我又不是查户口的,没必要说那么详细,我是来查案子的,最近有人举报说,看见有人将一些贵重的东西卖到了附近的废品站,我今天就是到这附近来看看的。”我盯着林香的脸。
林香一下子紧张起来,脸色涨红,手在裤子缝哪里来回摸索,支支吾吾的说:“肯定…肯定…不是…我这里,我们都是守法的人,哪里敢乱来,肯定是别人家。”
“你别害怕,我没说是你这里,我也就是到处走走看看。”我边说着边往里间走,里面的房间大一些,是一间卧室,摆了两张床,一张双人床,一张单人床,不过看起来单人床上并没有人睡,倒是摆满了学习资料,看得出靳双霜这女娃学习很用功。
我仔细看了一下,大床一边收拾的很整齐,可是大床另一边却有点凌乱,下垂的床围还有一点没有拉好,应该是刚刚从老头那里买的东西就放在下面了,看到这里,林香的脸色更难看,一阵白一阵红的。
她所不知道的是,这一切我都在康鹏家围墙下面看得一清二楚,虽然不知道他东西放在哪里,但是她家里面就这么大点四方,随便找找就能找得到。
我既然知道了,这才有的放矢的来找东西,如果没有看到,谁敢贸然过来搜啊!怕到时候被林香反告我一下,那我这个假警察就麻烦了,不单我自己要被处理,王局也不太好交代。
我不由分说的走过去,掀开床单,床底下放着几个蛇皮口袋,拉出来一个,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几捆没有开封的电线,这些都是新的,价值不菲。
林香也没有了刚刚的淡定,一下就软了下来,急得都哭了,一边抹眼泪一边说:“警察同志,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说:“那是哪样啊!你说说看看。”
林香彻底绷不住了,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哭得很委屈兮兮,一边哭一边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跟我说起来,他讲道:“这东西是康鹏家的守门老头老段的,这老段是康鹏家的远房亲戚,听说老家是纳柏乡的,因为没有子女,老伴也死的早,在老家无法求生,才跑到大定府来投靠康家。
不过这老段是一个酒鬼,还是一个烟鬼,嗜酒如命,抽烟上瘾,一天两包。
康鹏家除了负责他的一日三餐外,每个月给五十块钱的零花钱给老段买烟抽,买酒喝。
可是这五十块钱买的烟酒哪里够老段这个酒鬼烟鬼糟蹋啊!每个月都是十天左右就没钱买烟酒了,而老段又不敢偷喝康鹏的酒,也不敢偷康鹏的烟。
康鹏这个人本身就很嫌弃老段,总想找点茬把他赶走,不过康鹏老爹倒算一个好人,无论康鹏怎么嫌弃老段,他都没有赶走老段,反而去做康鹏的工作,总是说家里面反正也缺一个看门的,院子里面的也需要打扫,反正老段也吃不了多少,就留下吧!。
这让康鹏更加嫌弃老段,有时候就算请客吃饭喝剩的酒,抽剩下的烟,康鹏都安排人拿回去放起来,就是不留给老段,老段呢只能干看着生气,尽管馋的不行,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是这样子每个月剩下的二十天简直就是煎熬啊!烟瘾上来只能偷偷在烟灰缸里面找烟屁股过瘾,酒瘾犯了那就没地方找酒屁股过瘾了,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能心痒痒的到路口的诊所去赊账,每次都买一瓶医用酒精代替白酒。
一次偶然的机会,康鹏家里面装修,买了很多电线和钢材,看着一堆用过的半截线和一堆废铁,老段就趁每天去装修现场打扫卫生的时候,偷偷的将满地的线头,废铁都收集起来,到晚上的时候,将这些废品都送到了林香这里。
康家老爷子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他也不点破,只要没有偷拿新的,没用过的就行,睁只眼闭只眼,反正水至清则无鱼嘛!
但是废品就是废品,能买多少钱呢!收拾了大半天的东西,卖掉后居然只够买一瓶酒的,不过这却让老段开心得不行,拿着钱正准备走的时候,林香说废品卖不了多少钱,要是没使用过的,就一卷就可以买好几瓶酒呢!
这老段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在老家的时候闲日里也是小偷小摸惯的,今天摘这家的豆角,明天摘那家的南瓜,这些事对老段来说简直习以为常啊!
卖几捆整卷的线算什么,于是老段就给林香说,有是有,就是不知道林香这里敢不敢收。
都说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林香一听有,顿时也来劲了,就和老段一起商量怎么发这笔横财,老段负责将线偷出来,林香就出钱收下来,一卷线卖三十块钱,还不如正规购买的三分之一。
其实我也获利很少,我把这线再卖到供销社去,也才卖五十块钱一卷啊!警察同志,您一定要相信我啊!我们孤儿寡母的,挣点钱养家真不容易,处处受人欺负,什么人都不敢得罪的。”
林香说完了,还特地拉拉我的手说:“小兄弟你放过我吧!我要是进去了,我女儿可怎么办呀!她才十五岁,正是需要我照顾的时候呢!”
我心说这女人脑子还是挺活络的,只是用在其它地方了,这老段又抽烟又喝酒的,难道就不怕那天被康鹏知道了,直接找人弄死吗?
如果要是老段为了保命将林香供出来,那就搞大发了,林香搞不好也要死,他那个刚上初二的女儿估计也要废,马不住就被康鹏这人渣给祸害了,再卖给皮条客,那这女孩的一辈子不就毁了吗?
这死女人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却也把自己娘儿俩的性命和幸福拴在裤腰带上来回打转啊!真她妈的的猪脑子啊!
我不再说什么,只是告诉他说:“这事也没那么麻烦。”
这林香根本就不听我把话说完,一听见我说没那么麻烦,立即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二百块钱就往我口袋里面塞,一边塞一边说道:“小兄弟,这点钱给你买烟抽,你千万别嫌少啊!”
林香这样顿时让我很生气,我把钱掏出来递给塞到她手里,对她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能拿你钱吗?哦,回头你告我一个索贿,告我贪污,那我还不得玩完啊!”
看见我没有要钱,又站在床边,林香脸一红,就伸手开始解我的裤腰带,一边解一边说:“小兄弟应该还没开过腥吧!要不我让你尝尝腥。”
哎呀卧槽,这死女人想干什么?老子才多大一点,她就敢这么玩,这是要色诱吗?老子我也不是那样的人呐!于是我板着脸说:“你这是干什么,等别人听见还以为我跟你乱搞男女关系呢!你给我起开。”
说着我故意在腰间做出要掏手铐的样子,林香一下子着急了,拉着我的手说:“小兄弟,要不你看这样,我把我女儿嫁给你,你看怎么样,不要彩礼钱,我女儿今年十五岁了,长得很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