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们也走累了,这地方现在这个季节,正是蚊虫叮咬疯狂的时候,还好天气不算太热又被乌云遮蔽,蚊虫这才少了些。
要是在六月过来,肯定会咬的满头包。
我想喊几声白雪,不过这时候他是一条蛇,肯定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看看四周,没有任何地方适合休息,我无奈的看看他们说:“继续走吧!这附近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再怎么样也要走到下面,水库的水线下面才能休息。”
张小雨问我水线是什么意思,我想起她可能不知道什么叫水线,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家里老人是这么说的,水线就是水曾经淹到过的地方,也是安全线。
跨过水线,越往下走越容易被水给淹没。
我不知道这个准不准确,但是几百年来老人们总结出来的经验,应该是靠谱的,不至于会骗我们。
九层衙门水库的水位现在处于中度,不算太深,也不需要放水泄洪,我们在水线下面扎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我们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水线下面,扎营的这个地方大概距离水线有五米,距离水面大概还有二十米的样子。
选择在这里扎营是因为这里有一个相对较平的地带,扎营后不至于会顺着斜坡滑到水库里面去。
总共就搭两个帐篷,张小雨和陈娟一个,我跟李亚兵一个,没办法,女士优先。
于是我跟李亚兵这两头牛犊子就被两只老虎,关键还是母的,逼着给她们搭建帐篷。
两个帐篷搭完,就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很是惹人烦恼,进入秋季以后,一旦下起秋雨就是这个样子,初中地理上说我们这边属于亚热带气候,入秋后按道理雨水会减小才对。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乌云密布,但是雨下得很小。
大概到晚上八点,雨停了,开始刮起风来,乌云受不了风的追求,便随风而去,天上的星星偷偷探出头来看向我们,不时的眨一下眼睛。
这时张小雨和陈娟一起出来,找一个相对比较干的地方坐下来看星星。
我没那个闲情逸致,躲在帐篷里面用电筒继续研究我的书。
一会儿后,陈娟还是走到我这边来,让我跟她一起出去看星星,顺便走走,实在拒绝不了,我只好跟她一起出去。
我们走到水边,坐下,陈娟这时说:“陈涵,可能我们要分开了。”
我没听懂她话里面的意思,我说:“我们那天不分开,最后不又到一起了吗?”
陈娟漠然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这事,而是让我给她讲笑话听。
这可难倒我了,我这点文化,哪里有多少笑话可以给她讲,于是我只能讲起了我小时候给我父亲送饭那件事来。
陈娟听得很认真,也笑得很开心,最后居然哭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只能在旁边胡乱的安慰她。
她不哭了,转过头看着我说:“陈涵,我知道我们现在还小,可是我就是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说喜欢吧!谈不上,说不喜欢吧!又离不开。
看见我没回答,她走过来,双手捧起我的脸,嘴巴凑上来,亲吻了我,吻了一口,又来一口。
我心说这妹子真是开放哈!
吻了三口以后,她扔下我,快速的跑开,回到帐篷那边去了。
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冷风中受冻。
九月的大定府晚上凉风习习,后半夜有点冷,我坐一会儿也回到帐篷里面去,跟李亚兵一起吃了点东西,睡下了。
后半夜,我开始做梦了,我梦见白雪朝我走来,有点奇怪的是她居然是人头蛇身,但是尾巴不长,好像被什么东西砍掉了一样。
到我身边,白雪说道:“已经过了六月,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一向不爽约的,既然答应了你,我肯定会来。”我回答她道。
“对了,不是说六月吗?怎么会拖到现在,这已经晚了将近三个月了?”我又问她道。
“我六月份就到这里的,本来一切都是按照时间走的,那天我出来觅食,撞到了捕蛇人,他们疯狂的追赶我,最后把我的尾巴打断了。哎,这可能就是我的劫数吧!”白雪回答。
听她说完,我觉得这有可能就是她帮助那两条蛇围杀人类的惩罚吧!
我说:“那时间为什么会拖呢?”
她含着泪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六月的最后一天,我还在洞里面,天罚就没有出现,连一点感应都没有,只是最近这几天我又才感应到了。”
我说:“看来老天爷也在给你机会啊!你如果不珍惜,估计你以后做不成仙咯。对了,什么时间开始?”
“是啊,老天爷是公平的。明天下午三点开始,到几点结束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白雪说。
“我们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帮到你!”我又问道。
“陈涵,你走吧!我不想让你为了我死在这里,你知道天罚是什么吗?那是一股股巨大的雷电从天而降,直接劈到我身上,如果你在我的渡劫范围内,你也会被劈到的。我承认我上次求你的时候,我是有私心的,因为你吞食我大哥的内丹,你可以帮我分担一些天罚的威力,所以我骗了你,你们明天一早就离开吧!你是个好人,我真的不想连累你和李亚兵。”白雪看着我认真的说道。
他这话震撼到我了,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没那么简单啊!她修炼一千年,才受得了天雷的轰击,可是我们肉体凡胎的,如何能扛得住啊!
我没责怪她,在生死关头她还能告诉我实情,至少证明她没有要害我的意思。
妈的,这时李亚兵这混蛋居然扇了我一耳光,把我打醒了,他说他尿急,喊了我半天没见我动,才出手打我的,让我跟他一起去,我说尼玛的你这尿害死我了,好多细节还没问呢!得完蛋了。
我跟李亚兵去尿完尿回来,我完全无法入睡了,一直到天亮都没睡着,干脆起来坐着想白雪跟我说的事。
大家都起来后,我决定,将他们都赶走,我一个人留下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无厘头的找他们的麻烦,反正就是一通挑剔,陈娟知道我这么做肯定有事,问了我很多遍,我就是不说。
后来我就大发雷霆,将他们三个都骂了一顿,终于,在我的折磨下,他们三个开始收东西,准备离开。
陈娟过来找我辞行,我没好气的说道:“赶紧滚。”
我看见陈娟是抹着眼泪离开的,我的心也一阵绞痛,可是没办法,当我决定一个人留下来的时候,我就必须要做好准备。
李亚兵也过来问我,白雪的渡劫什么时候开始,我瞅着他说:“关你什么事,你这个莽夫,什么狗屁都不懂,给老子滚。”
这话把李亚兵气得,当场就跟我说要跟我绝交,我想跟我绝交总比跟我一起去死要强吧!
看见我这个样子,张小雨很识趣的没有来找我辞行,只是拿了东西就走连帐篷都没有收。
我头都没回过去看他们一眼,他们三个慢慢朝山上走去。
我看见他们一直走到我们下车的地方,不一会儿,一辆班车经过,他们上车走了。
这时我忍不住对着他们大喊起来:“李亚兵、陈娟、张小雨,我如果没活下来,希望你们记住我,我爱你们。”
喊完我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我出生入死的兄弟、爱人、同伴,再见了,还有我的母亲、父亲,兄弟姊妹们。
我朝着老家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这距离我不到一百米的山洞里面,白雪在洞里面等待时间,听见我的喊话,她也发出了怒吼,这怒吼好像是在感叹命运的不公,也在为我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