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兴华,我们村的一个商人,至少在我的记忆里面他是做生意做得最好的。据了解,宋兴华家在县城里面开了一家服装店,专门卖女士服装,生意很好,经营多年下来,攒下来不少家底。
这一年,当他们家从县城里面回家的时候,大包小包的带满了礼物,将村里面的老人都送了一份,瞬间村里面的老人无人不说他是一个大善人,肯定有好报,其实他送给村里面老人的礼物并不是太贵重,都是一斤白糖加上一匹布,这布刚刚好够老人做一身衣服穿。
不过在那个年代,这已经是很好的礼物了。
据说跟随他们一家回来的还有他外孙,是一个长得黝黑,个子不高的8岁孩童,听说这孩子父母因为经常吵架,感情破裂离婚了;离婚时他父母压根儿就没讨论过孩子的监护权问题,因为都想一个人单过。对于女儿和女婿的态度,宋兴华很不高兴的将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老人家说,既然你们都不要,那他以后就跟着我吧!我来照顾他,于是这孩子就跟着一起回来了。
回到村里后,他开始翻盖老家的房子。就这样,我们村第一次有了一栋水泥的私人建筑物,房子是凹字形的,中间有堂屋,两边是日字形开间,堂屋的大门用朱漆粉刷得典雅古朴,堂屋的正中间还供奉着神位,只见神位上书:天地君亲师位。下设一张供桌,供桌上放着两个烛台,中间一个香炉,香炉的前面摆放着果盘和其它供品;据说这种建筑风格是我们那边非常古老的风格,主要是有利于将来有老人去世,就可以摆到堂屋内办丧事。
9月1号,是新学年开学的第一天,经过了两年,我也已经升学到三年级了,也长大到8 岁,我还是像往常一样,背着书包到了学校;从一年级起到现在,我连续当了两年的班长,今天的上课起立还是我来喊。对着赵老师行完礼,同学们都坐下。
这时赵老师向外说道,进来吧!于是我看见一个长得黝黑的,年纪跟我一样大,个子却比我小的男孩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新衣服,脚上踩着新布鞋,头发稍微有点卷,但是看起来很干净,比我们全班所有人都要干净。他也很腼腆,走进教室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竟然不敢抬头向前看,双手也在大腿边上来回揪起来,放佛有什么脏东西在裤子上需要揪下来似的。
比起我们一群农村孩子打满补丁的衣服,他一坐到位置上,就犹如一颗闪耀的明星般,照耀得我内心一阵触动,再看看自己的衣服裤子,一身的灰尘,鞋子上也沾满了泥巴,不由得一阵自卑涌上心头。
赵老师说他叫游家义,是从大定府一小转学过来,希望同学们多帮助他。
说完以后赵老师让游家义坐在中间的第二排,于是开始上课。
第一节课上完以后,游家义立即成了全班的焦点,大家都围过去,摸摸他的书包,碰碰他的新衣服,仿佛恨不得要从上面薅一点什么东西下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半学期已经过去了,这时父亲因为煤厂的生意好,家里面也渐渐的有了一些积蓄。
这天吃午饭时,父亲跟母亲商量,想把家里面的老房子拆了重新修;母亲对父亲要重建老房子感到很高兴,只是担心花钱太多。
我们家终于开始建新房子了,为了建筑材料能正常运进来,父亲出钱重新修了村里的马路,从公路边将原来的马车路扩建成足够汽车走的宽敞大路,虽然还是没有敷设水泥,但是在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碎石。
当马路修好时,从公路边就可以直接开到我们村小学的门口,于是公共的广场便成了我们家临时堆建筑材料的地方,成吨的水泥、沙石、碎石都运了进来,就堆在我们村小前面。
因为堆了很多建筑材料,这使得我们下课时玩耍的面积骤减,于是我们家的碎石堆上,沙石上就成为孩子们践踏的对象。
为了避免浪费和影响孩子们下课玩耍,家里面的房子建设得很快,没多久材料就基本用完了,碎石和水泥都用完了,仅仅剩余一小堆细沙还堆在广场上。
这天下课,大家又开始在外面疯跑,游家义这小子就跑到我们家沙堆前,抓起地上细沙就往大家头顶扔。我跑过去正告他,这细沙是要用的,别乱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