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心情很不错?”
焰灵姬微仰着头,看着躺在树枝上,摇晃着腿,哼着小调儿的落羽轻声说。
说好去紫兰轩帮忙,结果这才多久,又一个人不知不觉中溜达过来,一回来就躺在树枝上。
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嘴角微扬,眉眼带笑,一袭白裳在柔风中飘摆不定,三千青丝应风而动,看得出来,此时的他心情颇好。
那么,问题来了!
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他高兴成这样?
她想不明白,也猜不到。
等等……
他去紫兰轩一趟,乐成这样,莫不是又祸害了谁家姑娘?
有些时候,太过聪明,也不是件好事情。
想通这一点的她,脸色有些难看。
躺在树枝上,落羽斜过头,朝着下面看了一眼,见她忽然不作声了,还黑着脸,不由轻笑一声,说:“等会儿,韩非和张良可能会来,你要是不想见到他们,可以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为什么要躲?”她说。
“如果你喜欢被问东问西的话,其实也不用躲,他们两个人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子营救成功,他们功成身退,而后面发生的事情,他们并不了解,依据现有的情报分析,可以断定,你的主人·天泽已经脱离夜幕的掌控,而血衣侯·白亦非目前失踪了,可能是想来问问这个情况,毕竟,他可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落羽说。
焰灵姬轻哼了一声,冷眼注视着树上这个不着调儿的神,她说:“这种事情你难道不知?”
“就算是问,也是问你,而不是问我。”
“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又为什么要告诉他们?”
“我们之前似乎还是对手来着,他们出卖了交易,现在却想从我这里得到有关这方面的情报,是不是有些太天真了?”
摸着下巴想了想,落羽解释说:“血衣侯的突然出现,并不是他们通风报信,应该是某个环节走漏了消息,出卖?其实也谈不上出卖,双方各取所需,他们要太子,你们要蛊母,至于第三方势力插足,那应该只是一个意外。”
“要知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们之间还是天然的盟友来着,有着一个共同的敌人。”
“你说他们应该会问我,其实他们最不应该问的人就是我,如果我插手其中,原本简单的事情将会变得更加复杂,而他们也承担不起这个风险。”
“有了前车之鉴,再搞出什么大动作来,这个本就风雨飘摇的国家,将会失去它最后的生存支柱。”
“这不是他们想看见的,这应该是你们喜闻乐见的。”
“你们其实应该庆幸,有流沙挡在身边,你们才有现在这般安稳,如果那一天流沙不在了,你们就是夜幕所针对的主要目标。”
“可我们现在的处境,也算不上多好。”焰灵姬说:“这一次,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现在可能已经死了,荒山野岭,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殿下虽然摆脱了束缚,但他不是夜幕的对手,尤其是血衣侯·白亦非,那是他无法忘记的噩梦。”
“当年兵败,主人为他所擒,国破家亡,十余年之久,这份仇恨早已浸入骨髓,殿下他想复仇,亦想复国。”
“这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落羽说。
“为什么不可能?”
抬手指了指天空,落羽没有接话。
历史的洪流席卷而来,人力是不可能阻止的。
人定胜天?
这是他听过最好笑的谎言之一,以往不知道也就算了,说说而已,反正又不会怎样。
但现在的他不能这般无知,胜天?
狂妄!
几千年的历史,全都印证了四个字:皇天在上!
或许是觉得这个问题太过沉重,落羽没有详谈,他翻身而下,走到焰灵姬身前,笑着说:“有些事情是早已注定的,你们无法改变什么,国家的兴起与衰亡,不应该强加在个人身上,这样一份重担,压久了,人是会受不了的。”
“受不了,又能如何?”她低垂着头,默默注视着自己白皙而娇小的手掌,说:“你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神,你能理解这种绝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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