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略显尴尬,张良缩了缩脖子,落羽也是悄然松开了胳膊,将这个小老弟放了出来。
当着人家祖父的面儿,欺负人家孙子,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张开地,韩国相国,在位尽心尽职,但为人顽固守旧。
两鬓斑白,年岁半百,留着八字胡,蓄有山羊须。虽年岁已高,但精神面貌不错,着相服,戴宝饰高冠,配以绿色玛瑙石点缀,更显身份尊贵。
此刻的他,正冷着脸盯着嬉闹中的二人,眼中的不满之色溢于言表。
“周礼、六艺、教人以君子,你们人前嬉闹,成何体统。”说罢,衣袖一摆,愤然离去。
见张开地离去,落羽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地看向张良,莫名一个锅扣在头顶,他感觉自己有些冤,也有些不能理解。
在家中何必那般拘谨,说说笑笑,这才有家的味道嘛!
要真的将家里也弄成公堂那般,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羽兄不必惊慌,祖父只是心情不好罢了,我们收敛一些,尽量不要吵到他。”张良也是无奈。
好巧不巧,就这么一上手的功夫,结果被抓了个正着,这上哪说理去?
同时,他心里还有些庆幸。
还好夜幕的杀手走得快,这要是被逮到了,明天朝堂上可就热闹了。
吵到他?
落羽无语,这都隔了多远,怎么可能吵到他?
心情不好还往孙子这边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理。
落羽摇着头,忽然记起什么,剑眉一皱,目光不着痕迹地瞥向身边的张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貌似事情的脉络就是从鬼兵劫饷案开始的。
难不成已经到了这个时期?
那么,韩非也应该从齐国返回韩国了。
对于这个说出:七国天下,我要九十九的男人。
他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如果能见上一见,顺带看上一出好戏也不错,不枉自己跑这一遭。
张良吩咐下人将席案撤下,对着落羽说道:“时候也不早了,良,安排羽兄休息如何?”
“客随主便。”
夜色渐深,新郑城中大部分区域笼罩黑暗中,只有少数地方亮着灯,远远看去,星火点点,主要集中在王宫附近这一带区域。
一处屋顶上,墨鸦斜躺着身子,枕着手臂,淡灰色的长发在夜风中缓缓摩擦着脸颊,像是一只温暖的手,在轻轻按摩。
双眼微眯,眼角处绘有黑色纹路,宛若一只黑色羽毛,给他平添了几分神秘与诱惑。
在接到线报,知道有一神秘白衣男子入城后,他就注意到了这个人,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看上去风度飘飘,像是一位贵公子。
本以为对方不会武功,却没料到自己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自己引以为傲的武功在对方手中连三招都没撑过便已落败,如果当时对方想杀自己,自己现在想必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喝酒?
身为杀手,如何饮酒?
酒,是毒药,是致命的毒药。
他虽然说不认识自己,但一个人的眼神是说不了谎的。
对方的眼睛,明确地告诉他,他认识自己,不仅认识,似乎还很熟悉。
可自己为何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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