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把患者的病历看了一遍,病历才传到季风文手中,季风文也详细的看了一遍,特意把云珩所说的几张单子挑了出来。
“大家有什么说法没有?”
季风文目视众人。
“季老,云珩说的有些道理,是我们疏忽了。”
党思平看了一眼云珩,然后对季风文道。
这一次,党思平对云珩是彻底服气了。
患者的病症,发病的时间,可以说从种种情况来看,患者都符合“热入血室”的症状,刚才所有人众口一词,基本上也都肯定患者是“热入血室”。
可即便是在刚才那样的情况下,云珩也依旧没有贸然的跟风下结论,而是在相当仔细的查看患者的病历。
云珩的水平比自己高,会的也比自己多,即便如此,党思平也没有被云珩折服,他是认可云珩比他厉害,也承认他不如云珩,可他并不服气。
这就像上学那会儿,有的人比自己成绩好,比自己名次靠前,依旧不可能让班上的每个人都心服口服。
你学习好,我打架厉害啊。
你学习好,可我家里有钱呀。
学习好也只是一方面而已。
云珩是水平高,可天赋是天生的,就像容貌和出身一样,没得选。
然而云珩水平高,却比他们更为谨慎,这就让党思平不得不服了。
岳少江没吭声,同样看了一眼云珩,心中有着和党思平差不多的心思。
身居高位,不一定能让人尊重。
但身居高位却能礼贤下士,就肯定赢得一些人的尊重。
学识渊博,不一定能让人认可。
可学识渊博,却能虚心求教,就肯定能得到一些人的认可。
这么几天,云珩表现如何,性格如何,岳少江多少都有点判断,云珩的水平不比他差,然而云珩却并没有盛气凌人。
云珩的水平不比他们差,可云珩在面对患者的时候却从来没有贸然的去下结论,每次都是反复求证。
这才是党思平和岳少江反思的地方。
季风文看着众人,缓缓道:“‘肝藏血,血与肝是密不可分的,肝经走行经过胸部和乳-房之下,病邪侵入‘血室’后则侵犯肝经,是为‘结胸’......”
“对于‘热入血室’,《伤寒论》中就有明确描述,热入血室多因经期感受邪毒所致,指妇女经期或者前后出现发热、寒战,寒热似疟疾,胸肋、少腹满通,或高热,胡言乱语,或伴经量异常为主要表现的疾病........”
说罢,季风文缓缓问:“那么谁给我说一下结胸?”
党思平道:“结胸通常是指发热后,出现胸肋胀满、疼痛、摁之硬满,严重者高热、胡言乱语,甚至神志昏迷.......”
季风文点了点头:“嗯,党思平说的不错,从症状上看,热入血室和结胸有着相似之处,但是却也有着区别,可为什么除了云珩之外,再没有人发现异常呢?”
“先入为主。”
任学东轻声道。
“小任这句话说对了。”
季风文赞赏的点了点头,道:“正是先入为主,也正是这个思想,让你们所有人都走进了误区,所以从一开始就忽视了两者的区别,只注重了两者的相似之处。”
“刚才党思平询问是不是经期淋雨,然后你们所有人都根据这一点,先入为主的判断患者就是‘热入血室’,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认识之后,无论是在诊断还是在检查的时候,你们所有人都在向这个结果上面靠,这就等于你们用一个先入为主的错误答案,然后去寻找证据,证明这个答案是正确的,从一开始就错了,后面无论如何辩证,如何检查,只能让你们错的越来越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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