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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关卡口
两个小伙一个拉,一个推着一辆板车慢悠悠的,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跟随着队伍排队前进,前面的人纷纷捂鼻避让,一个个嫌弃的不得了:“这什么味啊,怎么这么臭?”
后面的人不敢靠近。
“可不是,太臭啦,快走开啊,怎么回事?”
这里的骚动很快引来守关卡的便衣的注意力,立即过来呵斥:“干什么干什么,怎么回事?”
“对不起对不起,长官,这是俺奶奶,俺们两兄弟进城讨口饭吃,奶奶不放心,说是过来给我们做饭的,结果来了之后就开始水土不服,上吐下泄的,医生说俺奶奶年纪大了,怕治坏了,不给治,俺们没办法了,只好把人送回乡下去,……”拉车的小伙哭的眼睛通红,眼泪叭叭直掉。
看的旁人直叹可怜,有些人眼窝浅的,也听的直掉泪,可怜的老太太哦,为了孙子进城,结果成了这样,哎,真是享不了儿孙福的。
便衣狐疑的看了躺在板车上脸色发黑只能哼哼的白发老妇人,掩着鼻子用手中的棍子轻轻挑起盖在她身上的草席的一角,一股臭气直冲天灵盖,他猛的后退几步,干呕了好几下。
“长官,你怎么了?我来掀我来掀。”推车的小伙殷勤的上前,然后不经意的鼻子抽了一下,“哎呀,奶奶,你是不是又拉了?长官对不起对不起,奶奶年纪大了,她控制不住自己……”小伙子连连道歉,然后小心翼翼的,抓着草席的一角,试探的问:“长官,您,还看不?”
大有你要是想看,他马上就掀开的样子。
便衣脸色巨变,嫌弃的避开身子,用手扇民扇,企图赶走鼻尖缠绕不去的臭味:“滚滚滚,不看了不看了,走走走,赶紧给我走。”
“哎哎,谢谢长官!马上走马上走!”两个小伙子机灵的道谢,拉起车子从出关卡的人群中,晃悠着出去……
车子在进入一户村头人家时,车上的人捂着鼻子猛的坐起来跳下车,跑到一边,粗着嗓子直嚷嚷:“麻哒,臭死老子了!”
“哈哈哈……”两个小伙子不厚道的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两个臭小子,找打是吧?”老太太一把抓下白发,变成一个短发老头。
骂归骂,却根本没有动手,转而道:“老铁从哪弄来这么臭的玩意,老子整个人都快被熏入味了!”
拉车的小伙子袖子一抹眼,顿时又是一阵眼泪汪汪:“我这袖子还被弄了姜水,可辣眼睛了!”
“你们来了。”里面的人迎了出来。
“同志,辛苦你们了。”中年人连忙迎上去。
出来的人差点被他身上带的味道给熏厥过去,连忙应道:“应该的应该的,首长先换衣服,我们马上出发,送您回去。”
“老太太”进去一顿洗搓之后,再出来,变成了身姿挺拔的中年男人。
他对着屋里等待的众人就是一阵感叹:“说实话,我就是个大老粗,只会打仗,干不来你们这活,但也知道你们有多危险,太谢谢你们了,在敌人眼皮底下护了我这么久。”
“首长客气了。”
一队人马,趁夜上了苏州河上的小船,晃悠悠的向远方驶去。
是夜,一条电波向延安飞去:三日后,吕离开上海返回华北根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