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
他又继续给温永言多灌下去了些,才将人放回了床上,也将水囊盖好收起。
他就静静的坐在床边,眼睛盯着温永言的脸色。
眼见着他的面色开始有所缓和,然后暗色渐渐褪去,嘴唇的颜色也开始慢慢恢复,他这才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安氏见状立刻扑了过来,声音都有些发颤,“他怎么样了?”
欧阳文煜看着面前明明担心的不行,却还要努力强装镇定的人也是动容。
他赶紧伸手搀住她的胳膊,稍凑近一些小声回答道:“舅母放心!”
安氏闻言怔然抬头,一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几息过后,她的眼神才恢复清明,然后询问着看向欧阳文煜。
欧阳文煜见状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呵!”安氏这才如释重负的轻笑一声,眼圈瞬间变红,豆大的泪珠毫无征兆的滚落脸颊。
她焦急的快步跑进房间内,直到看到床上的人脸色已恢复了大半,这才放下心来。
欧阳文煜也随后慢慢走进来,见她坐在床边,情绪逐渐平静下来,才开口问道:“舅母,发生什么事儿了?舅舅怎么突然......”
安氏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这才低头说道:“昨晚都快夜半了,上官家的人突然上门,一进来就口出脏言,说是我们家风儿带走了他们家的女儿,昨日是除夕,两人一定回到我们家了,就上门来我们家找,我们怎么说他们都不相信,永言没办法,低头默许了他们在家里搜找。谁知他们搜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但还是不肯罢休,各种难听的话都说尽,才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她顿了顿,伸手握上温永言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才又继续说道:“他们走后,永言就开始不舒服,有些喘不动气,额头上也大片的冒冷汗。他一直就有心疾,我赶紧将他的药给他吃下去一粒,他这才慢慢好了些,继续睡了。可谁知,今日一早,天还没亮,他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吸气,吃上药也不管用,眼看着脸色越来越暗,我赶紧派人去请太医,太医还没到,他就彻底晕过去了。太医到了诊过之后也是连连摇头,没有办法,我这才赶紧使人去叫你......”
“茹雪!”她还没说完,温永言沙哑着嗓音开口。
安氏闻声赶紧看向床上已经慢慢睁开眼睛的人,握着他的手也收紧,“永言!永言!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温永言看到她流泪,有些心疼,赶忙开口解释着,“吓到你了吧?”
安氏瞥他一眼,赌气的说:“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没命了!要不是煜儿过来,我......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吗?我们不是说好了,对任何事都要放宽心,放宽心,你非得留我们孤儿寡母你就开心了是吗?”说完还生气的将头转向了一边。
“哪能呢!”温永言手上用了用力反握住安氏的手,“茹雪,对不起,我以后一定记住,一定记住!你和灵儿都吓坏了吧?”
“灵儿的院子里我还让人尽力瞒着呢!”安氏解释道。
温永言赶忙点了点头,“瞒着好,瞒着好......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听着他已经说了好几次对不起,安茹雪的心里有些不忍,也不再赌气,转头关切的看向他,“你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温永言认真看着她缓缓摇了摇头。
“再让太医来看一下吧?”欧阳文煜朝着两人提议道,“好再次确认一下现在的身体状况!”
“好!”安氏立刻点头回答道。
欧阳文煜闻言,大声朝院子里喊了一声,“太医!”
不一会儿,之前屋里那个头发有些花白的太医背着药箱、喘着粗气快步走了进来。
“太医,麻烦再看一下我舅舅的情况!”欧阳文煜语气平和的说道。
太医见他如此还有些奇怪,明明刚才将众人赶出去时还一脸冰冷,如今的态度倒是......
其实欧阳文煜也不是刻意那样冰冷,这个太医也算是可信任之人,只是刚才情况紧急,他怕耽搁时间,温永言会有不测。
太医虽然心里奇怪,但并没有耽误动作,仍是立刻走到床边诊脉。
这一诊,他惊讶的睁大了双眼,这脉象......
在睿王到来之前,温大人明明已经回天乏术了,怎么现在又好了大半了呢?
他抬头疑惑的看向欧阳文煜。
欧阳文煜见状,虽然心里明白他的疑虑,但面上仍然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问道:“太医,怎么样?”
“温大人的情况已经好转了大半,还真是奇迹,我再给他开个药方调理几日,就能大好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多谢太医!”欧阳文煜高兴地感谢道。
“不敢当!不敢当!”太医赶紧谦卑行礼,而后小声嘀咕道:“这也不是我的功劳。”
凭着高深的内功,欧阳文煜自然听到了他嘴边的话,微微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容,但并没有再接什么话,当作没听见一般。
太医嘀咕过后,到桌边写好了药方,便告辞离去了。
他一走,温永言才看向一旁站着的欧阳文煜问道:“煜儿,是你救了我吧?你什么时候会医术了?”
欧阳文煜摇了摇头,“我不会医术,是之前救了我的那个会医术之人,给过我一些效果显着的药,这是她的功劳,以后有机会,舅舅可以亲自感谢她!”
“嗯嗯!”温永言动作轻微的慢慢点头,“若有机会见到,一定得好好道谢!”
欧阳文煜的嘴角微微勾起,想象自己最在意的亲人见到李雨桐的场景。
“唉......”温永言不自觉的又长叹一口气。
欧阳文煜的思绪被拉回,稍感疑惑的问道:“怎么了?还是因为上官家的事情吗?”
温永言缓缓开口:“那个臭小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都离家好几个月了,就连除夕过年,都不回来......唉,也不知道在外面好不好。”
欧阳文煜闻言,心中有些纠结。
因为他是知道表弟如今的所在的,但犹豫着该不该告诉舅舅。
顿了顿,他还是决定不说,但是出言宽慰道:“舅舅,您这次可真是太危险了,先别想别的,好好调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表弟,您不必担心,他早已不是小孩子了,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我也会派人多帮着找找的!”
安氏听完也一脸赞同的看向温永言。
“嗯,”温永言只能淡淡点了点头,想到儿子的事情,表情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