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如炬扫视一圈大厅众人,不怒自威的说道:
“好好好!本侯就与你说说。本侯亲率几千子弟兵,将土匪团团围住,然穷凶恶极盘踞四明山的积年老匪,没有下山到我大营乞降,而是舍近求远跑到了余姚县,这是何故?刘、阮二人是否以前就与土匪有所牵连?
为平定四明山,本侯麾下兵将舍身往死,攻陷土匪经营多年的山寨,俘虏了顽固不化的土匪盗寇,怎么?本侯倒没有了审验定罪的权利?这事儿,就不劳高公子费心了。
至于在土匪那里的些许缴获,本侯自当点验查抄,高公子说要返还百姓,这是当然!但不是你随口一说,就是你的,凡事得有证据,狐假虎威拿朝廷官员欺压本侯,你来错了地方!
否则,今日张三、明日李四,都来蒙蔽欺骗本侯,索要被土匪抢劫的财物,本侯率兵流血牺牲剿灭土匪,还要贴补银子不成?”
陈修远毫无畏惧,直接拿阮大正身后的阮大铖和马士英说事,一时间,大厅内鸦雀无声,稍等众人消化一下,陈修远接着道:
“至于你言,本侯要在舟山岛征收商税,本侯可以明确告诉你,此事不虚,明年正月正式开始!”
陈修远义正词严,但高立恒反倒觉得他是强词夺理,陈修远大方承认要在舟山岛课收商税,让他想到了江北四镇的军阀作风。
四镇恃功而骄飞扬跋扈,凡各属之兵马钱粮,皆自行收取。在四镇领地内,他们大肆对百姓课以重税,搜刮民脂民膏。
联想到江北四镇,高立恒这个东林士子怒发冲冠,大声呵斥道:
“剿匪缉盗府衙自有规制,征缴课税朝廷自有法度,这里是浙江,不是江北!容不的你一个武夫军阀横行。”
高立恒此言一出,大厅内众人纷纷侧目而视。
众人皆知他高立恒,是浙江巡抚大人的亲信幕僚,身后站着整个东林党,本家又是宁波府百年旺族,当朝保国公是他的娘舅,还是有资本与陈修远叫板的。
大厅内鸦雀无声,新晋的忠勇侯吃瘪,都想看他做出如何的反应。
“哈哈哈!……好好好!”
陈修远鼓着掌,连说了三声好。
“本侯行政治世,轮得到你一个小小的书吏指指点点?一会儿游击、一会儿武夫的羞辱本侯,真当本侯是泥捏的不成?来人,给本侯好好教育教育这目无尊长的狂徒!”
身后的葛二虎和陆猛,早就被高立恒气的七窍生烟,听到陈修远要教育教育他,葛二虎纵身向前一步。
突然抓住高立恒的衣领,重重一个耳光抽去,“啪”的一声大响,厅内各人心中一颤,高立恒立时口鼻流血,脑袋嗡嗡的响。
“你敢打我……”
高立恒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然后葛二虎又是重重一记耳光抽来。
又“啪”的一声大响,高立恒口鼻鲜血流出更多,葛二虎左右开弓,厅中就是“啪啪啪啪”的耳光声。
所有人都呆住了,都是不由自主的站起来。
这陈修远真敢打人,他知道高家身后的势力吗?
高立恒不断被扇着耳光,口鼻中的血源源流下来,他忍不住叫道:
“你们……”
高立恒嘴角涌出血红的泡沫,若发了羊癫疯似的抽动,卟嗵一声跪倒在地。
陈修远站起身来,有条不紊地说道:
“闫大人,今天这庆功宴,看来倒像是给本侯摆的鸿门宴,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
陈修远虎行有风,快到门口时,想到了一件事,命令的口吻道:
“闫大人,欠本侯的一万两银子,两日内送到城外大营!”
言毕,领葛二虎、陆猛二人出了酒楼。
大厅内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