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剿灭土匪,实乃我等商家的幸事,鄙人敬侯爷一杯!”
说完,也不管陈修远的反应,举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接着说道:
“在下的商队,不久前被土匪抢劫,侯爷剿了土匪,一把火烧了土匪山寨,能否将鄙人商货钱财还给在下?”
阮大正此言一出,整个大厅顿时安静下来,都等着陈修远的回应。
陈修远认识这个阮大正,没想到仗着阮大铖的势,在这样的场合,明目张胆索要财物,陈修远微笑关心道:
“阮员外被土匪抢劫?”
然后询问身后的葛二虎:
“虎子,剿匪时可有发现阮员外的货物?”
葛二虎心如明镜,回话道:
“禀侯爷,土匪山寨只找到了一些粮食物资,和少量的银钱,其他的不曾发现。”
阮大正原本以为陈修远年纪轻轻,没有什么城府阅历,宁波府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场,在此等场面说几句奉承话,给他戴上高帽把他举的高高的,逼迫他返还自己的损失。
看到陈修远推诿,阮大正似有威胁的说道:
“侯爷,这被抢货物,并非我个人所有,还有我堂弟当朝兵部侍郎阮大人,送给马阁老的寿诞礼物,侯爷可要仔细查验,如果你的手下贪了寿礼……”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想要用阮大铖和马士英的势力,压迫陈修远服软,但见陈修远依然镇静自如,微笑着道:
“哦!既然是如此贵重,这些土匪真是暴疹天物,别被他们糟蹋了,本侯让人好好查询一下!”
见陈修远如此不上道,依然举重若轻,将责任推给了自己的手下,阮大正一时的恼怒不已失了分寸,撕破脸皮说道:
“陈游击!当日土匪已经有人下山送信给我,说是归还我阮家被抢财物,让陈游击退兵,刘大人也知晓此事,难道陈游击要抵赖不成?”
阮大正此言一出,惊呆了大厅内的众人,纷纷小声的议论起来。
陈修远想起来了,有两个土匪从后山跑了出去,没想到竟然找到了阮大正,还跟他做起了交易。
陈修远眼神已经出现冷意,嘲笑的口吻说道:
“阮员外好本事,竟然勾结土匪?”
此话一出,阮大正立时心惊,这都是暗箱操作的事儿,是不能明说出来的,尤其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一时间有些语塞,讲不出话来。
但陈修远没有就此打住,而是询问身旁的闫文辉。
“闫大人,推官刘英全、商贾阮大正,二人勾结土匪怎么说?”
陈修远这样一问,弄的闫文辉顿时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刘英全更是在远处落座,根本就不愿出头。
陈修远冷笑一声。
“本侯麾下兵将,舍命拼杀剿灭土匪,就这样让你等随意污蔑吗?闫大人可要调查清楚,给本侯一个交代!”
阮大正背后是阮大铖,受马士英举荐,任当朝的兵部侍郎,这刘英全跟阮大正关系匪浅,闫文辉是绝对得罪不起的。
看着闫文辉受到陈修远压制,厅内一人受不了了,如今世道崩坏,一个武夫丘八,竟然挑衅起知府大人来,他愤然站了出来。
“侯爷言过其实了吧!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剿匪也不能只有嗜杀,鲁莽武夫猛冲猛打,刘大人剿抚并用收降教化土匪有何不可!大家说是与不是?”
此人家族在宁波府势力颇大,他这样一说,大厅内不乏点头附和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