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火!”
火借着风势,熊熊燃烧起来。陈修远知道自己这四百来人,是不可能抵挡住几千鞑子骑兵冲击的,硬拼的话九死无生。
他没有让骑兵营全营备战,而是又退了几十米,留些人监视,看鞑子如何应对拦路的大火,而其他人还是持续不断的砍树,制造两个柴火阵,来阻击鞑子骑兵。
阿克齐率领大军前来,看到了拦住路上的熊熊大火,光芒照亮了夜空,也阻断了他们的视线,靠近大火时,热浪扑面而来,明军真是狡诈。
阿克齐看看道路两旁,东边是横断的山体,路西是低洼干涸的河床,透着火光看着坑坑洼洼的,不过还能步行。
“全部下马,在河底通行!”
阿克齐是下定决心,一定要追到陈修远他们。
图赖身先士卒,第一个牵着马,下了河底。冬天断了流的河底,崎岖不平还有一些圆滑的鹅卵石,战马行走十分困难。
当鞑子费劲巴拉的下去几十人,绕过大火又上了路时,前方不远处又燃起了大火,可把图赖气的,顿时火冒三丈,嘴里叽里呱啦的叫骂着。
陈修远可没空听他的叫骂,让队员们继续不停的砍树,而他带着几十人,对着靠近大火的鞑子瞄准射击。
“砰砰砰!”
站在对面正准备下河底的图赖,看看河底和刚才不一样了,此地河底很深,下去后很难上来,何况对面还有明军防御,正作难呢,火绳枪的响声传过来了,自己身边的人,应声倒下了一个。图赖大叫道:
“放箭!放箭!”
“嗖嗖嗖”
有阵的箭羽朝大火对面飞去,两方人马就隔着大火,火绳枪与弓箭互射,互有损伤。
两方对峙一段时间后,第一道火堆防线,火势逐渐变小燃烧殆尽。火势变小后,阿克齐命人搬开没有燃尽的木头,带着人过了第一道火线。
图赖还在和陈修远隔火互射,阿克齐见没办法从河底床顺利通过,命人一边放箭,一边冒着渐小的火势,试探着挪开树枝木柴。
更多鞑子的加入,让箭雨如蝗,一支箭穿过陈修远铠甲的结合部,射进他的大腿。
“少爷中箭了!”
陈修远身边一个队员大声的叫喊着,二虎子和陆猛第一时间跑了过来。
“猛子,把少爷背回去!”
陆猛身高马大,一把扛起陈修远就往后跑,一直跑过第三个木柴堆防线。
二虎子继续在前边阻敌,看着火势变小,陈修远下令二虎子撤退,继续点燃第三道火堆。
鞑子虽然不能瞄准射箭,但是鞑子的弓箭强劲有力,为了减少伤亡,陈修远没让大家隔火放枪射箭,而是全力准备木柴。
阿克齐是干着急没有办法,让骑兵营用大火,挡住了大半夜,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陈修远估计秦瑞章他们已经快到小石潭镇子,就点燃最后一堆火,命令全营撤退。
阿克齐终于突破了连环火阵,不过已经看不到陈修远他们的踪影,阿克齐不死心,命令继续沿着大路追击。
沿着大路南行,过来山区后,道路就多了起来,有许多分岔路口,十字路口。
天亮后阿克齐带队,到了第一岔口,由于骑兵营没有留下蛛丝马迹,不死心的阿克齐分兵追击,最后都是无功而返,鞑子们忙活了一个晚上又困又累饥肠辘辘,跑到附近乡村大肆抢劫一翻。
阿克齐知道,自己无法追到这伙明军了,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兖州复命。
从阿克齐的汇报中,阿巴泰知道,这支明军狡猾多端,且善于夜间偷袭、行军,但人数不多,估计是哪个明朝将领的亲兵家丁。
匣庄的损失在阿巴泰的眼里,也就是偷鸡摸狗小打小闹,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对他这次入关战役,更没有起什么关键的反作用。阿克齐作战不力,罚三十军棍降为佐领,图赖撤掉佐领之职,其余兵将皆不处罚。
小石潭镇。
第二天中午,焦急等待的秦瑞章,终于等来了陈修远。
陈修远大腿中箭,骑不了战马,和其他几名受伤的队员一样,躺在担架上。
秦瑞章紧走几步,在镇口迎上来,关切的问道:
“兴华,怎么了?”
陈修远笑道:
“让鞑子射了一箭,不碍事的!”
进了镇子后,随队的军医仔细给陈修远检查伤口,箭已经拔了出来,伤口没有变色,秦瑞章等人都松了一口气。
其实这些人都没有陈修远内行,弓箭用毒这方面,陈修远知道真正的毒箭,是不容易制取的,毒药有三种,植物毒药如断肠草等,动物毒如蛇毒,还有矿物质如砒霜等,但这些毒药不是难以提纯,就是数量有限,要不就是价格昂贵,不可能大规模应用。就算有涂在箭头上的一点,也起不了决定性作用。
这时代士兵们用的最多的就是生锈的铁箭头了,为什么生锈的铁箭头能有毒性呢?这是因为箭头上有轻微的铁锈,进入人体后很容易引起发炎,伤口感染坏死甚至破伤风等并发症,中箭者大部分会死于伤口感染。
箭头生锈非常普遍,且造成对手感染的效果也较好,所以这种方法还是得到了很广泛的使用。不过,由于生锈的箭头对铠甲的击穿能力降低,这也是一个弊端吧。
除了上述几种办法,古人还发明了一个“见不得人”的放毒箭的办法,这就是在箭头上把牲畜或者人的粪便涂抹在箭头上,这种“生化武器”能对敌人造成致命伤害:一旦中箭者不及时清理出伤口中的粪便,那么粪便中的细菌马上加速伤口的感染。
这时期可没有什么消炎药,更没有抗生素,感染发炎其实是战争死亡人数的最大杀手。陈修远比较幸运,他中的箭是支比较干净的箭,清洗伤口敷上药物,估计问题不大。
大家在镇子吃了午饭,继续出发一路不停,三日后到了韩家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