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二天,大队人马又行进了二十多里,这里离府城已经五十多里,土匪时常出没,村落稀少略显荒凉。
本来陈修远以为冯玉林会要求大家驻扎一起合营而驻,但是冯玉林没有任何表示,所以就和昨日一样,陈修远他们独自结营,根据探马的报告,陈修远将警戒提高到最高,队员们不惜体力砍伐树木将军营搭建结实,还制作了不少的拒马。
陈修远的军账和其他人的一样,只不过队员们一个班一顶帐篷,队伍中只有他例外,用过饭食陈尚武来到他的营帐。
“少爷,那帮人又出去祸害百姓了,不过遇到了土匪,还伤了几个人,逃回来了!”
陈尚武报告进账后,既气愤又幸灾乐祸的诉说,陈修远看看他,严肃的说道:
“别人陈家管不着,如果在陈家出了祸害百姓的事,必当严惩不贷!”
“是!”
陈修远是准备建立一支真正的军队,纪律和使命是军队的灵魂,虽然现在使命还不太清楚,陈修远就对纪律上严格要求。陈修远示意陈尚武坐下,问道:
“对土匪的侦查怎么样了,有没有新的消息?”
“据邢林打探得知,这一带土匪有几股,人数最多有六七百人,土匪头子经常骑一匹黑马,就有了一个诨号叫黑马枪,具体姓名不得而知。其他的土匪大多几十上百人,形式上都听从他的号令。”
陈修远听着陈尚武的介绍,和原来一样,没有新的信息。现在离土匪老窝是越来越近,危险就越来越大,从探马汇报的蛛丝马迹来看,土匪们也让人打探官军。
“尚武,今夜加强警戒!”
“是,今天是葛奉义他们轮值,等下我再去叮嘱他们!”
今夜由老队员执勤,陈修远放心了些,但是新晋入陈家的人,他就没有信心了,白天行军到是没有发现什么。他询问陈尚武道:
“咱们的新队员们表现的如何?”
听少爷询问,陈尚武想了想说道:
“刚开始听说要打土匪时都很兴奋,这越离土匪近了,就有人害怕起来。”
“尚武,等会儿你把各班长都叫到一起,给大家传达一下,都要安抚好各班队员,讲讲前面剿匪的事,告诉大家土匪没什么好害怕的,又没有三头六臂!当然更要强调咱们保安队的纪律。”
“好的少爷,我这就去!”
陈尚武刚要起身离开,陈修远也起来了。
“我和你一块儿去吧!”
两人正准备出营帐,就听的帐外的陆猛报告,冯玉林军中幕僚秦瑞章来访。陈修远去不了了,嘱咐陈尚武几句,就出帐将秦瑞章迎进了自己的帐篷,虽然陈修远不太懂得人情世故迎来送往,至今也没有去参拜冯玉林就是证明,但有人来访,他还是热情相迎。
“秦大人请用茶!”
陈修远不明白秦瑞章的来意,也不好直接相问,虽然秦瑞章掌管军中粮草供应,也是赵国栋派来的有监军的意味。
但陈修远是提前要了银子器械的,现在的一切军中需求都是自己供应,就算秦瑞章有什么剿匪策略之事,也应该和冯玉林商议,陈修远摸不透他的来意,就等着他自己张口。
“哈哈哈!陈大人说笑了,秦某哪里算的上什么大人,身无功名只是赵知府的慕宾罢了。”
秦瑞章轻松笑谈,毫无虚假做作,陈修远原以为他是一个拉虎皮扯大旗狐假虎威的人物,说不好出什么妖儿,有什么过分要求。
如此这般打消了陈修远的顾虑,也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
“蒙荫祖上的功德,得了一个千户的虚职,也不是什么大人!秦大人直呼其名就行。”
秦瑞章当然不会直呼其名的,看着这个年轻的千户,他通过王金毅大概了解了陈修远的过往,对陈家也是满佩服的。
“好!不用那些个虚词了,陈公子不愧是世代忠良,出身军旅世家,练出来的兵一看就是能战之士。”
“秦大人过誉了,哪有什么能战,只不过行军时走的整齐一些罢了,真对上土匪时,还得靠冯将军带来的沙场老兵,陈家的这些护院家丁呼应帮衬倒是没有问题。”
陈修远小心的对答,省得他们把自己顶在最前面,自己可不能当了冤大头。
他是有些冤枉了秦瑞章,秦瑞章倒是真心话,看到了胶州府兵和郑万信的亲兵懒懒散散毫无军纪,他内心深处就对这次剿匪失去了信心。
还好有陈修远的家丁护卫在,两日的行军他就看出来了,队列整齐划一,行进中静默无声。他读书涉猎军备兵法,也见识过军武,他知道强军就该是如此。
“陈公子出身军旅,想必也关心河南的局势,秦某有个疑问,为什么流寇越剿越多?难以扑灭?”
秦瑞章这个弯转的够大的,一下子从胶州转到了河南,当然由此可见,秦瑞章也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
陈修远略微思索一下,回道:
“从军事方面看,早期流寇行踪飘忽不定,难以围剿消灭,现如今流寇已经发展壮大,战斗力早已经不复当初,可以跟官军正面抗衡,甚至于强于官军。”
秦瑞章发现这陈修远的确有些本事,一出口就是军事方面,而且说的跟自己了解到的不差许多,早期的确是几百官军就能撵的成千上万的流寇鼠窜,而现在流寇已经和官军结营对垒。
这是军事方面,难道这陈修远还有其他的解释,他静静的看着陈修远,等着他接着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