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好,来了这儿就成了逃匿,登州府是再也回不去了,因为回去要受到刑罚的,更有可能牢狱之灾。
其他便是收拢的孤儿和跟随人群的流民,虽然人数超出了预算,但陈修远笃定还能养得起,无非就是再多买些粮食,熬过半年后,开荒的几千亩土地有了收成,能达到自给自足是陈修远最大的愿望了。
陈家一下子涌来了这么多人,比原来的老人口都差不多了,弄不好要出乱子的,自己盘算一下,粮食坚持到秋收也有些紧张。
原来只预备了工匠们的茅草房,现在是严重的不够用,让大家露天过夜或一直在山洞,也不是个事,容易出乱子。
现在是夏天,陈修远决定多建些茅草房,几天的忙活,新的茅草房在新旧瓦工们的带领下建好了。
原来就是一家子的,有了自己的窝棚,单身的就住集体的窝棚,虽然简陋但一日两餐有了着落,比起流浪乞讨算是应得了新生,新来的人慢慢适应了陈家的生活。
有了工匠后,陈修远迅速扩大了铁匠铺,开荒种地、保安队兵器等 需要都是几何学增长。
传来了铁匠铺“叮叮咣咣”锻打的声音,不远出就是铁匠左方的远咯,这次从登州招徕的匠人们,大多有家室,所以在铁匠作坊的周边,零散着一些简易房子。
陈修远进了作坊,作坊里的管事,赶忙迎了过来,所有人都紧忙放下手里的活,齐刷刷跪在了地上。
“小人拜见老爷”
“拜见少爷”
看着这一地的工匠师傅和他们的徒弟,陈修远赶紧招呼他们起来。
“都起来!咱们陈家不兴这个,以后大家都不要下跪了。”
在陈修远极力的劝说下,众人才站了起来,其中有一个年龄比较大的老人,好像特别在乎礼法,说道:
“尊卑有序,礼不可废!我们都是下贱的匠人,哪能不给大人行礼。”
封建社会的人,尤其是生活在底层的百姓生活很苦,徭役重、生产水平低、思想约束多、禁忌多,完全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人们的生活只是在能吃饱与饿死之间摇摆。
与其说是生活,不如说是生存,精神和意志长期受到压制,大多人是见人矮三分,形成了一种潜移默化的社会规范,多磕头,多做事,成了一种标准社交行为。
“大家抛家舍业,来到我陈家来,我陈修远感谢大家。既然来了这儿,咱们就是一家人,大家到这儿的时间短,等时间长了,就知道咱们陈家人是如何相处的了!”
陈修远环视着大家,又接着道:“这几日如何?吃穿怎么样?有没有饿肚子?住处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就跟你们的管事说,直接找我也行。”
陈修远说完话,殷切的注视着这些个工匠,等着他们的回话。也许是陈修远平和的态度,感染了大伙,一个年轻的工匠,兴奋的回了话。
“回老爷的话,吃的可好了,见天还能吃到肉,可香了!”
说到肉的时候,这人的喉咙还动了一下,似乎是对鲸鱼肉的回味。这个“老爷”的称谓,让陈修远感到很是滑稽,虽然陈修远算拥有三十多岁的智商和阅历,但他毕竟是个还不到二十岁,被一个几乎同龄的人叫做老爷,心里面是有些别扭的。
但是他努力的没有表现出来,这些人被封建思想压制,遇人矮三分,自贬身价几乎是为人处世的法则。
陈修远微笑着,将目光转移在了年轻人身边,一个四十多岁,身材结实皮肤黝黑的汉子身上。
“这位师傅,你也说说,这几日过的如何,可吃的饱穿的暖?”
“回东家的话,很好!”
语言简练 沉稳有力。陈修远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对大家道:“都忙吧!我只是随意看看,大家都做自己的工作吧!”
陈修远把作坊的管事留了下来,管事是陈家庄的老人了,一直呆在陈家庄里,以往的工作主要是打、修农具锄头铁锹之类的,自从陈家招募了新的铁匠,自然而然的成为了铁匠们的头目。虽然技术不是最好的,会的也不多,但是贵在老实可靠。
“老李,走带我看看你们打制的枪头。”
李如应了一声,随即迎陈修远出了热气如蒸的作坊,进了院西侧的库房。库房的门口处,放着一桌一椅,再往里面,墙角的架子上摆放了排列整齐的枪头。
“老李,现在库房里多少只好的枪头?”
陈修远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记录表,询问着李如海。李如海不识字,这本子上的字还是他让别人记录的,只见他转着眼睛回忆道:
“禀少爷,一共二百四十六支枪头,二十六把朴刀。”
长枪是最划算的兵器了,用料少,易打制,对于淬火等工艺要求也不高,毕竟只是一个枪头,不比刀剑那样复杂难以锻打制作,选择好枪杆按上即可,使用也是简单,一个字“刺”,容易训练。
为了应对以后可能发生的事,陈修远准备在特殊时刻,动员所有成年男子组队保护家园。长枪就是首选的武器,再配上少量的弓箭、火枪和刀,将所有人武装起来,护卫家园。
“嗯!老李,你啥时候学的写字,册子上也记录的很清楚,这册子是你写的?”
李如海尴尬的笑着。
“回少爷!我那会写字呀,是新来的铁匠帮我记录的。”
看到陈修远望着自己,李如海接着说道:“就是您问话的那个,名叫秦成。”
一个铁匠,还会写字,陈修远对于那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铁匠,又有了更深的印象。
“老李!你了解了没有,这些新来的铁匠,打造兵器的功夫如何,有会打制鸟铳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