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远等人爱惜马力,没有一直快速奔跑,临近中午的时候,众人到达京杭大运河河边。
没错,陈修远已经远远的看见了由南向北行进的漕运大船上的风帆。
这季节河面上风力小,已经隐约听到了河工的号子声。
沿着河边的路众人打马行进了一柱香功夫,远远的看到了一座城池——天津卫。
卫的建制虽没有行政职权,但有一定的土地、城堡及屯田、数量较多的民众,屯田的军士及军属和政事、军政及屯政。
随着人口增加,商业发展,事务繁多,词讼纠纷发生,天津卫所已不能治理这个军民混杂的商业化城市,明廷在天津陆续因事设官、设衙,建学,或将外地官、衙迁津理事,万历以后军户逃亡严重,天津建军镇募兵,设总兵。
快到卫城的时,路上行人多了起来,行脚商人进城贩货,樵夫农民入城购物采买。
天津卫已经很繁华,城池内已经容不下人口的增长,在城池的外边已发展成集镇了,客栈,酒肆,店铺一应具有,只是比城内的档次稍低了些,达官贵人,富商士绅是不会在城外入住的,城外的大都是小商小贩或囊中羞涩的游历士子的选择。
进入城外的集市的街道,因为行人颇多,陈修远一行人下马步行。
陈修远后世时来过天津一次 只知道天津的大街都是什么西北东南向,西南东北向。甚少有正北正南的正东正西,都是斜的,容易让人找不到方向。
“二叔,咱们就在这儿寻家客栈入住,明天再走吧?”
陈修远眼睛看着一家小客栈 ,本来陈忠是不想在天津卫停留的,现在才中午,穿城或绕城而过还能多走个百来里地,尽早的赶回老家。
但看看陈修远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路,这孩子哪里受过这罪,但一路上没有叫过苦喊过累。
长时间骑马可是个受罪的活,记得自己最早跟着大哥练习骑马杀贼时,只半天大腿根就磨出了血,后来经常练习训练才好了些,文抚和朝宗他们都是在大哥和自己的从小训练骑马与砍杀,能受的了长途跋涉。
华儿可是一路坐马车从老家到的永平府,现在骑马走了一天半,真真的难能可贵了。
陈忠慈爱的看着陈修远,平静的说道:
“好!不过这城外的客店太过简陋,华儿咱们还有些银子,去城里面寻家吧。”
“二叔,简陋不怕干净卫生就行,况且我们一起进城,加上马匹多有不便。”
陈修远正说着,陈文抚插言道:
“少爷,你和忠叔加上小柱子进城吧,我们几个在这儿寻个旅店,明天再汇合一起出发。”
陈文抚说着话,陈朝宗便紧走几步,赶到陈修远的身旁要牵走马匹,以防带马儿进城不便,陈修远摆摆手,拒绝了陈朝宗。
“二叔,我们一起都住在这城外吧!找个干净些小店,也能节省银两。”
陈修远没有回答陈文抚,对着陈忠认真的说道,他是真心的不想去城里住,银子倒是其次 不能和大家伙分开了,在一起热热闹闹,说说笑笑增进感情,更能培养大家对自己的亲情与忠心。
陈忠看看陈修远,又看看陈文抚他们知道他们的心思,陈文抚他们认为城里面条件好,想让华儿和自己到城里面住。
他们都长大了,华儿再不是以前,什么事不关心,也不说话的孩子了。
“好吧!听华儿的,我们都在这城外投店,文抚你和柱子去问旅店有无空房间。”
片刻,文抚和小柱子返回,寻得旅店谈好住费食费。大家在他俩的引领向前走了十几米,来到了一个客栈的门前,有小二引朝宗他几个牵马到后院马厩,陈修远和陈忠他们由正门而入。
客栈不大,陈文抚定了两间上等客房给陈忠和陈修远住,又要了间多人间大家伙住,其实就是大通铺,他们都是被老爷夫人收养长大,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老爷给了姓氏名字,但尊卑有序主仆有别,这儿除了单间就是大通铺。
陈修远进了单人间,看了一看,一张床,屋里还摆了一个桌子两把椅子,简约干净挺好。小二走到桌子边,给茶壶加了热水,说了一段吉祥话,末了来了句:
“客官,有事您吩咐”
便出了房门而去,中午大家在客栈的进门大厅里用了午饭,忠叔毕竟四十多岁了,又喝了几口酒,回客房休息去了。
陈修远打算去城池里面看看,陈文抚陈朝宗和小柱子陪行,其他人待在店里面,照顾马匹收拾房间。
四个人进了城内,车水马龙熙熙攘攘,行人旅客小贩走商,如果不是都穿着明朝时的衣饰,真是像到了后世的大集镇,除了卫生条件差些,真有些后世时繁华。
几个人走马观花,时间不长便到了大街的西半部,一个布店映入眼帘,“永兴布庄”。
其实刚才经过过几个店铺,没有这个装修精致高档。
这时店里面传来了英语的声音,甚是好奇,这时英国佬都跑到中国来了?现在不是什么荷兰西班牙葡萄牙厉害吗?
在英语的吸引下,陈修远不由自主的拐进了店铺。
这店铺的面积很大,低端棉布麻布高档的绫罗绸缎应有尽有。
在丝绸柜台的前有三个人,两个洋人说话声音有些高,像是在争论什么,另类一个汉人小声的和店掌柜说着什么。
陈修远他们走进店内,陈朝宗跟小柱子不时看看那俩红发和黄发的鬼佬,又嘀嘀咕咕的说笑。
陈修远仔细的听两人的英语说话。
原来两个人在争论,说白了就是吵架,这两个人一个个葡萄牙人,一个是英国人,明朝叫他们弗朗机和英吉利统称西夷或番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