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沉下来的时候,苏悠辰急匆匆来到云府。
他找到悠然,震惊道,“悠然,怎么直接是册封懿旨?不是赐婚,也不是进宫为太后调理身子的懿旨?”
悠然先是解释了一下太子妃的那茬,随后诧异问,“为何会是进宫为太后调理身子的懿旨?”
苏悠辰苦笑道,“那日为兄将前前和晚晚的名字送进宫,皇上问为兄有何良策。为兄自是知道你不太想进宫,但为兄亦不想你和儿女骨肉分离,便暗示皇上可以太后之名召你入宫。如此你既可以陪伴前前和晚晚,又可以……”
他摸了摸鼻子,没往下说。
悠然恍然大悟,怪不得楚珩口口声声说不会勉强她,可转头就让太后下了个懿旨,而且直接是册封懿旨。
苏悠辰又继续说道,“不料竟是他误会了,进宫懿旨成了册封懿旨。”
悠然盯着自家哥哥,皮笑肉不笑,“如此,既是误会,不如哥哥再进宫一趟,替我将懿旨还给他?”
苏悠辰疯狂摇头,“那怎么行?抗旨不遵,是要满门抄斩的!”
悠然呵呵,“那或者,哥哥替我进宫?”
“越说越没谱了!哥哥能替你进宫,还能替你和皇上日久生情?”
悠然猛地暴起,咬牙把那明黄的卷轴往哥哥身上砸去,“总之,谁出的馊主意谁去!”
苏悠辰胳膊一抬,那卷轴往门口方向飞去。
一只修长的手一伸,稳稳接住了懿旨。
苏悠辰一看,干咳两声,迅速遁走。
悠然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坐回桌前。
楚珩走进来,把懿旨卷好放在桌前,踌躇了半晌才说道,“原来……竟是朕误会了大舅哥的意思。”
“既知是误会,皇上收回成命便是。”她冷冷地说。
楚珩一愣,随即摇头,“你知道这不可能。何况……这也许,是朕唯一一次能娶到你的机会了。”
“所以,你明知哥哥的用意,却还是故意请了册封懿旨?”
悠然抬头,神色更冷,“若是为了孩子,皇上大可不必。我在宫外,也一样可以时常见到他们。何况大周皇宫里的规矩我也略知一二,四岁开蒙。两个孩子已到了开蒙的年岁,便是同在宫里,我也未必时常能见到他们。”
楚珩心里满是痛苦,“悠然,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入宫?你就当,就当是嫁给元白师兄,不行吗?”
她深吸一口气,“五年前,在我揭开你的面具的那一刻,元白师兄已经在我心里死了。何况,我原打算嫁给他,也是图他命不久矣。所以,还请皇上不要自降身价,您能扮演一次元白,还能扮演一辈子的元白吗?”
楚珩沉默半晌,才哑声开口,“如果这是你唯一愿意留在朕身边的理由,朕愿意在你面前扮一辈子的元白。”
悠然心里不受控制地揪紧了,这个男人,这个天下至尊,为什么……
她其实也很想问自己为什么。
一路返京余中,夜晚歇息的时候,总是她陪孩子们,他陪她。
二人同榻而眠,同桌而食,有孩子在侧作为桥梁,关系似是缓和且亲密不少。
可是她心里清楚,若他是个普通人,他们便这样相伴一辈子也能相安无事。
但他不是啊!
这个理由,她难以宣之于口。
这一路回京的情形叫楚珩觉得很欢喜。
他总觉得她能接受他陪在身侧,便是心里有他。
致于苏悠辰说的朝夕相处达到两情相悦的目的,他觉得不是难事。
加上那日苏悠辰的话,基本就是代表云府同意了悠然的婚事。
他才去请了母后的懿旨。
今日长福来宣旨,他想念她更甚,便出宫来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