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跟着那樵夫走了,谁知那樵夫半道上将她和素月一齐打晕,又将她独自一人扛到马车上一路疾驰。
等她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那樵夫变车夫,就是这一世她在周府有过一面之缘的那嘴角有痦子的花匠!
她被丢进一处破败庄子的破败屋子里。
后来她嘶心裂肺地喊放她出去她要去救哥哥,就被人堵了嘴,又敲晕了。
再醒来就是在一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内被一个浑身腥臭的哑巴乞丐占据身子的剧痛与恐惧,硬生生又昏死过去很久。
久到她在恐惧中下意识把那些可怕的记忆都丢掉,包括她抱着哥哥哭得晕死过去之前仿佛还听到有下人在议论的,说她必是个扫把孤星,嫁进国公府六年,两年克死公公,两年克死祖母,再两年又克死外祖全家和亲哥哥这等诛心的话。
如今她全都想起来了。
也想起来在剧痛生产中血流而亡的最后一刻,她在意识恍惚中给自己强加的心理暗示:若是有来世,她一定要是个福星!要让身边人全都福气满满运气好好的福星!
她泪流满面地回了屋,那些汹涌而滂沱的记忆将她的心浇得透透凉。
原来,自己上一世的不幸结局,全是史问夏和周清浅所赐!
后来就抑制不住地哭,哭得素月也慌了神。
素月要去请阿娘,她不想阿娘担心,就拦住了她,只道再哭一会儿就好了。
后来师父就来了。
幸好师父来了,否则她那一时半刻,真有一种要毁天灭地的恨,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的思绪拉回眼前的这封信上。
外祖和大舅舅及大表哥有了自己的提醒,想必也能处理好那私造兵器之事。
但她不知道的,其实姜明信联合苏家替荣亲王私开铁矿暗造兵器之事,早在六年前就东窗事发了。姜明信也是因此怕牵连全族才畏罪自杀的。
而当时姜明信很迅速就将那铁矿封死烧毁,所以并没有闹得天下皆知,也因此叫皇上少了处罚荣亲王的把柄。是以苏悠然并不知晓此事。
这是后话。
她写完了信,不禁又是泪流满面。
将信分别封好,同时将自己在回城时想起的那些记忆悉数放回心里,静默片刻,才起身到外面想打水洗把脸。
才走出屋门,便神色一凛,厉喝一声,“谁?!”
楚珩翩然而下,手中折扇一开,爽朗笑道,“长夜漫漫无心入睡,孤便想来看看孤未来的太子妃。”
方才他是故意释放出气息叫她察觉的。
苏悠然努力瞪大了红肿的双眼,“谁是你未来的太子妃?”
楚珩温煦一笑,“孤不是曾当着父皇和母妃的面前向你求过亲??”
苏悠然用鼻孔哼了哼,“我阿娘不是也当着皇上和皇后、贵妃娘娘的面前拒绝了?”
说罢她径自走向一旁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倒进盆里。
“你阿娘拒绝是你阿娘拒绝,你可没拒绝孤。”楚珩跟在她身后,一脸清淡的笑。
苏悠然将手伸进盆里,如今是夏日,便是冷水洗脸也无妨,何况她红肿的眼皮也需要冷敷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