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姜明微是谁,所以很是犹豫地看了她一眼。
姜明微大怒,“这位姑娘,我是姜明义的妹妹。此事怎样个来龙去脉,你说个清楚!”
那女子先是一惊,后是一喜,有姜家的姑奶奶替她做主,事情倒也好办一些。于是她点点头,面上羞窘,咬咬牙,把一切和盘托出,“小女子名叫云霓,姜郡马这些日子夜不能寐、睡不安稳,便时常招喜乐班入府唱戏,后来便让……小女子单独去一处别院给他唱曲儿哄他入睡。可是……有一日,他突然……”
她看了一眼姜明微,顿住没敢细说,“后来他就……马上惊了……”
“奴家吓坏了,赶紧藏了起来。后来郡主便派人四处搜寻奴家,搜寻不着,便寻了个偷窃的由头,将整个喜乐班的人都关进了京兆府监牢。宜人和姜小姐明鉴哪,我们喜乐班虽然只是个唱戏的班子,但素来都只是安安分分唱戏,绝没有其他念头,还求宜人和姜小姐怜惜,救救我的家人们!”
说罢她猛地磕起头来。
苏氏淡淡说道,“安安分分唱戏?寻常戏班子里可没有女子妇人,你……”
云霓赶紧说道,“小女子自幼孤苦,得班主和一干师兄如父如兄照顾长大。原也只是在班中做些洒扫打杂的活儿,可有一回,一个师兄喝多了误了上台的时辰,班主便让我顶替一会儿,我便从此以后偶尔能顶替师兄上台。班主和师兄们都是老实本分人,绝不是有意将我安排进郡主府的。是郡马他点名叫奴家去唱曲儿……主要也就是,哄他睡觉罢了……”
苏氏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和姜明义相识十余载,亦当了夫妻近十年,绝对想不到,他有一天,会点一个戏子去哄他睡觉,还……
姜明微脸色极为不好,她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听闻亲二哥的这种事,还是当着前二嫂的面儿,也实在有些难堪。
苏氏有些好笑,“你要救人,也得去求那与你有了首尾的郡马爷,求我可没什么用。”
云霓摇头,“不不不,苏宜人,郡主只怕正恼恨着郡马爷,哪里肯听他的?奴家也是听闻苏宜人与郡主是对头,这才敢大着胆子上门来求您。”
她迟疑地看了一眼姜明微,“姜小姐,郡马爷与奴家……是真的……奴家也没有刻意勾引郡马爷……奴家虽是个戏子,但平日里一直是男子扮相,也一直洁身自好。今日是要求宜人救人,这才恢复了女儿身。郡主如今正在四处搜寻奴家。奴家也不敢求姜家庇护,更不敢上门求郡马爷庇护……但是喜乐班班主和奴家一众师兄真的是无辜的……他们就是奴家的家人,失去了家人,奴家可真没活路了……还求二位怜惜……”
说着她又掩面哭了起来,却隐去了她去别院时刻意装扮成妩媚女子不说。
姜明微素来单纯,看她这副可怜样子已经信了七八分。
苏氏叹了一口气,“只怕你是求错了人,我区区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救出你的家人?”
云霓又哭道,“宜人与京兆府陆大人交情甚笃,奴家的家人是被冤枉的,郡主并没有什么证据。可是奴家不能出面,奴家担心一出现就会被郡主府的人抓走……”
苏氏对姜明微笑道,“看来,她是做足了功课呢,连我与陆大人有交情都打听清楚了。这事儿,你们姜家不管管?”
姜明微挺了挺胸膛,“若真是二哥犯的错,当然不能牵连无辜!”
她看向云霓,“云霓姑娘,听你这么说,你是被强迫的?”
云霓流着泪道,“往常奴家都是唱着小曲儿,郡马爷便会慢慢入睡。郡马爷身边的那位车夫都是一清二楚的。可是上一回……也不知怎的,想必郡马爷也是睡得迷糊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