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牵着小悠然也往来路走去。
小悠然心头暗忖,周贵妃是大表舅母周氏的妹妹,与她们也算是拐着弯的姻亲,可是皇后娘娘要见她们,这又是为何?
那小太监引着她们往外走时,苏氏带着同样的困惑塞了一个荷包进他的手心里。
在二人低声交谈中得知,原来皇后娘娘一直不得顺庆帝喜爱,周贵妃宠冠后宫, 与皇后基本算是平起平坐。
小悠然便猜想,这皇后只怕就是为了破坏她们见周贵妃?
算了,这周贵妃也不是非见不可的人物。
这边母女俩登上回县主府的马车,那边姜明礼已经乘着马车回到了永安伯府。
一回到府里,就见满脸苦相的高氏迎了上来。
他知道这婆娘要说什么,赶紧抬手阻止了她。
他自己眼下正满肚子烦闷无处宣泄呢,可不想再听高氏唠叨。
永安伯府的捉襟见肘,令当家主母高氏十分焦虑。
她不止一次在丈夫姜明礼面前提到伯府中馈空虚无银之事。
上个月起,姜明礼手上正掌着一百万两的廷募资金的使用,原本他甫一上任,绝不可能动什么歪心思。
而且他原是武官出身,在定州管了几年军务俸饷,不温不火,被父亲勒令让三弟取而代之,他自己就退居定州成了司户佐。一个州郡的司户佐和京兆府的司户参军同样级别,都是正三品,主管一个州郡的户籍农田赋税等事务,类似于户部辖下的地方官员。也幸好他有司户佐的经历,这回靠着荣亲王府的推荐,才能临危受命接替了户部尚书的位置。
被婆娘念叨久了,心里就生出了一股想找钱路的念头。
如果一个人想找钱路,手上又恰好握着巨资,心里不会起歪心思?
虽然有苏氏这个客卿在,名义上是要来监察帐务,但在他的心底里,这到底是一个商户女,怎么可能真的能看懂户部的帐务?
于是他开始小试牛刀,在分配资金使用的时候,他悄悄伸出了黑手。
同时在账本上也动了手脚。
这一切都发生在最近的大半个月里,前两日,因着高氏念叨着八月十五到了,中秋节礼还没有着落呢。
于是他在伯府最艰难的时候,狠狠地咬下了一块肉。
原本他是很笃定的,廷募司的帐务虽然单独有一套帐簿,但他是户部尚书,廷募资金的使用他是有决定权的,也做了天衣无缝的手脚。
可今日小悠然在户部官员面前露出的一手,令他隐隐有些不安。
还有,苏氏那所谓的新式记帐法,他没有亲见,也就不知道漏洞会在何处。
事实上高氏并不是想和丈夫抱怨府中中馈之事,毕竟她刚刚到手还热乎着的两千两银子能先度过眼下难关了。
她很想说的是,最近总感觉伯府霉运罩顶,上至公公永安伯让人去买的字画无故摔进水坑里泡烂了,下至婆子采买米面总有虫子出现,下人吃了倒没什么,姜家的人一吃就拉肚子,还要抓药煎药,到处都漏钱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