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连忙捧着那厚厚的嫁妆单子上前,在永安伯夫人面前打了开来。
永安伯夫人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物品名称,许多已经被划去了。
原本想装晕的心思立刻歇了去,变得无比心疼起来。
她颤抖地指着那些被划去的物品问道,“这些,这些是……?”
高氏低眉顺眼,“这些是在府中库房里找到的,已经被京兆府的官差搬走了。”
“什么?都被搬走了?!”永安伯夫人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
因为她看到那许多物品不仅有公中库房的,也有她私库里的。
高氏低声说道,“那搬走的只是不到一半,另还有许多都找不到呢。”
永安伯夫人又怒了,“找不到就找不到,难道她们还要逼着我们倾家荡产不成?!”
永安伯更加愤怒了,上前就朝她的脸上打了一巴掌,“混账东西!这些东西如今已归了京兆府的府库!你再拘着不还,那就是贪墨府库银子!没了儿媳嫁妆,我们伯府怎么就倾家荡产了?!这么些年,你是怎么当家的?”
永安伯夫人一口老血哽在了胸口,“老爷,您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姜明微护住了母亲,“父亲!有话好好说!没有了物件我们赔银子就是了!”
永安伯冷哼道,“好!好啊,你们好好看看要赔多少银子?!这还只是一半的嫁妆单子,另一半正在京兆府尹手里核算价钱呢!”
永安伯夫人这回真的再也支撑不住了,靠着田氏的手臂就是往后一倒,当真晕了过去。
在京兆府的强力执行下,三日后永安伯府终于凑齐了所有家装摆件和相应的赔偿银子。
陆宁是心满意得地满载而归,他迅速让人将那些物件拿到当铺去做了死当,加上永安博府赔偿的银子,总共居然得了十六万两之多!
他是十分感慨,定州首富苏家果然非同凡响!
怪不得她们在这灾年居然还能高价买到这么多米面粮食来施粥,工地上的工人更是给予极其优厚的待遇。
他欢天喜地地去找惠和宜人重新入股去了。
永安伯府这边却是愁云惨雾。
高氏虽然拿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中馈之权,但是却始终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公中账上几乎已是一片虚空,她现在只好每月从自己的私库中拿一些嫁妆银子出来贴补家用,别提多心疼了。
而且所有下人和主子的月例银子全都减半,日常花用银子也减半,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永安伯夫人缠绵病榻七八日之后终于好了些。
这一日她感觉松爽一些坐了起来,喊来贴身丫鬟,说要喝人参燕窝粥。
那丫鬟去了半日才十分为难地端着一碗粥进来,“老夫人,厨房说早就没有人参燕窝了,只有白米粥……奴婢加了些白糖,味道……”
永安伯夫人大怒一掌就挥开了丫鬟手里的粥碗,“去将高氏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