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云老五家那边,赵妈妈正双目怒火熊熊,恨不能把王婆子和大儿媳给烧成黑炭。
她一边让杨氏收拾收拾,自己回了一趟老宅让老冯把马车套好过来停在门口,再回来时,就看到王氏捏着一个破烂包袱翻了翻,没翻出什么来,最后指着杨氏身上的衣裳说道,“你这身衣裳还是老二家的吧?”
杨氏二话没说,抱着包袱又进了屋。
赵妈妈险些没一口老血喷出来,破口大骂,“这一身破衣烂裳,谁稀得要?我这个奴才的衣服都不知比这身好上多少!”
王氏就轻蔑地笑,“那是啊,我们的衣裳再破,那也是自己的。你们的衣裳再好,那也是主家赏的!主家让你有就有,让你没有就没有!这当奴才的啊,怎么比得上自己当家作主?”
赵妈妈冷笑,伸出手臂晃着手上的玉镯子“我这个老妈子,一个月月例有二两银子,吃香的喝辣的, 穿的是锦缎穿的是布鞋。不用喝野菜粥也不用在地里刨食,更不用连喝口水都要看婆婆的脸色,生个孩子都没人接生,还差点饿死一家四口!可没有这样狠心的主家能活生生将奴才饿死的。与其生在这样的农户家里,还不如当个吃饱穿暖的奴仆!”
王氏被怼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旁边的大柱她娘羡慕地看了一眼赵妈妈手上的玉镯子和发间的银钗,别说,这个老虔婆虽是人家的家奴,但穿金戴银活得比她好了不知几百倍。
一个月还有二两银子呢!那一年可就是二十几两!老天爷,不如她也把自己卖了吧?
这时杨氏换好衣服走了出来,更加破烂的一身粗布蓝衣,然后把换下的衣裳交给秀儿。
秀儿抱着跑到旁边一处厢房里,“二伯娘,谢谢你的衣裳,娘说很抱歉,没法给您洗干净了再还您。”
里面一个声音传出,“不打紧的不打紧的。”
听着有些哽咽。
秀儿跑出来,赵妈妈已经招呼着巧儿,“孩子给我,快快扶你娘上马车!”
然后又朝门外喊,“老冯,来把她爹背上马车!”
老冯“哎”了一声也进了屋,片刻后背着秀儿爹出来,小心翼翼地放进马车。
杨氏含着泪把丈夫的脑袋枕在自己怀里,再怜惜地把三个女儿搂进了怀里。
赵妈妈上了马车,叹了一口气,“放心吧,我们小姐和小小姐都是顶顶好的主家,不会苛待你们娘儿几个的!”
杨氏哽咽着道,“是,我们这是遇上贵人了!”
她对秀儿和巧儿说道,“等安顿下来,你们代娘去向恩人们磕八个头,表示感谢。”
两个女儿乖巧地说,“好的娘。”
赵妈妈突然一拍手掌,“老冯,先等一下,我们不能直接去县城!”
母女几个看向赵妈妈。
赵妈妈说道,“孩子他爹还昏迷着,小小姐之前说过要给他针灸;这个奶娃娃还要喝羊奶,你们暂时也离不开这里呀。再说,铺子那边,还是等你出了月子恢复好了,再去帮忙不迟。”
杨氏点头,“但听妈妈安排。”
赵妈妈于是便下了车,正好遇上回来的周氏和姜家兄妹,说了自己的顾虑。
小悠然当即便决定,将杨氏一家五口先安顿在大庄子里去。
上回那对簿公堂之事过后没几天,长公主和月悦就离开了,她不知道她们去了哪儿,但她隐约觉得,她们的离开,或许跟自己有关。
大庄子有很多空屋子,随便拨出两间给杨氏几人住下绰绰有余。
而且还有助于顾神医的针灸现场教学。
到了大庄子,小悠然远远就看到一只大橘猫带着三只小猫在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