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她所有人的目光都还集中在郭氏身上。
若不是郭氏对待青玉的态度那般苛刻,又怎会叫青玉,起了贼心?
郭氏急急地辩解道,“老夫人真的不是我。我压根就不知道,大嫂身边竟然藏了这么多东西。又怎会指使青玉来偷盗?”
云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看来云家要度过此劫并不容易啊。那青玉定是料准了我们这些钱财来路不正,就算丢了也无法报官。这才敢如此大胆。”
李氏说道,“素日里看着这青玉倒是好的,我也以为在这个千难万难的当头,能留下来的都是忠心的,却没想到她是这般黑心烂肠的,倒是我们都看错了她。”
那于氏也知道问题严重了,低声问道,“大嫂,东西可是全都没了?手上的银票可还有?”
周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除了昨儿拿出的那一百两银票交给红玉和王嬷嬷出去采买以外,其余的都包在一个包袱里。我也是想着明后天横竖是要离开此院的,那时便一个包袱拎着就走,倒也轻省。谁知……”
却是方便了贼人。
她看向王嬷嬷,“王嬷嬷昨日还剩下多少?”
王嬷嬷从袖子中掏出一个荷包,把里面的碎银子倒了出来,“就剩这些了。”
约莫有个二三十两的样子。
她们采买了许多食物,置办了每人两身衣裳,就用了七八十两。
这已经是十分节约了。素日里她们从来没有采买过如此便宜的衣物和食物。
“就剩这么点儿了?”郭氏尖叫,“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呢?”
云老夫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昨日你回了娘家,娘家就没有给什么贴补?”
郭氏脸色一变。
娘家肯定是有塞给她几张银票的,可是不到万不得已她怎么会拿出来用?
再说了,原本她回娘家就是想要取得父兄的支持,想与云家和离断绝关系的。
谁知母亲不仅不支持,反而把她痛骂了一顿,不得已之下,她才灰溜溜地回来了。
她也是回来之后她才得知原来父亲在朝堂上受了皇上的训斥。如此情形之下,她倒也不好强行要求和离。
这时三少爷云天旷进来了了,见一众长辈齐刷刷都在,便团团行了福礼,才恭敬地说道,“祖母、娘亲、几位婶婶,昨日下午我去京兆府办理农籍入户事宜,说是要查一查户籍人口数目才能给准话。方才一早,京兆府派了大人前来回话,说是京郊的几处村落,户籍人口已满,也没有多余的田地可以分给我们。眼下只有到周边县城去问问,或是……回原籍。”
京兆府说什么户籍人口已汇合,这明摆着就是京兆府,不愿让她们留在京都城啊。
想当年云府,慢慢从四品将军府一路提拔至超一品的侯府,是何等的风光。
此刻一朝落败,竟然连求个农籍都无法得偿所愿。
众人沉默了一瞬。
郭氏赶紧再次提出她的想法,“那就入商籍,不成吗?”
云老夫人白了她一眼,都不想再跟她解释什么。
李氏轻声说道,“三弟妹,昨日不是说了商籍三代以内不得科举入世。而且眼下,云家当真是一贫如洗了,入了商籍,每年要交人丁税。我们二十几个人就要交二十几个人的税子钱。若是云家还有本钱能够当真从商,这些税子钱倒也不算什么,可是你看现在……”
她两手一摊,“弟妹能拿出做生意的本钱来吗?”
郭氏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衣袖,然后才做贼似的放开了,面色难看地说,“我哪有什么钱啊?”
云老夫人沉思片刻才说到,“若是其他州县,钦州和县,离此处也不过三五天的车程,倒是不远。那县令大人,是云家故人,想必应当愿意接纳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