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上,众人兴奋的呐喊着,或是赞扬西北军,或是高歌冷星禾,也有咒骂耶律苍月的。就在一片热闹之际,身着长袍的儒生从人群中站出来,拦在队伍前面。
“学生有一事不明,想要请假郡王殿下!”
马背上的冷星禾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那人抱拳又行了一礼,低垂的眉眼藏着不甘和愤怒,自顾自的开口道,“我大庆泱泱大国,秉承先人的文化与智慧,以德育人,以礼待人,行仁义,尊德行!耶律苍月虽是俘虏,但如今两国休战,作为礼仪之邦的我们难道不该表现出应有的气度吗?”
整条长街突然安静下来。有人不懂他这是何意,有人似懂非懂,想要反驳却又一时无话,也有人就等着看热闹!
冷星禾连眼皮都未抬,一个跳梁小丑而已,哪需要他出手。
后面一辆马车里出来一人,一身黑衣被他穿出了翩翩公子的贵气,手持一把折扇,脸上带着痞痞的浅笑。
啪的一声,折扇打开,露出上面一身白衣红纱的绝美仕女图。
“刚刚放屁的就是你?国子监什么时候连你这样的垃圾玩意儿都收了!你认为他不该待在囚车上,而该坐在马车里?那死去的万千将士,他们又该待在哪?他们就该埋尸荒野,闻不到故乡的风,见不到故乡的人?你知道每年死在胡人铁蹄弯刀下的大庆人有多少吗?”
陈九霖眼中的淡漠化为熊熊烈火,声音越发愤怒。他伸出两根手指,向着众人转了一圈,“两万!每年死在西北战场的儿郎至少两万!胡人生性残暴,不事生产,只会强取豪夺,这样的人你跟他谈仁义道德?冷郡王为了抓他,孤身犯险,肩膀被设了个对穿,在床上躺了半月有余,剜肉之痛,刮骨疗伤,这些你们只在话本子里看到的内容,我们却时时目睹,甚至亲历。如今你一个养尊处优的金丝雀要来指点我,对这些强盗,畜生以礼相待?呵!你既然这么仁善,不如本将军今日便请陛下封你做个站前斗将,用你的善良和礼仪去感化他们,劝诫他们,如何?”
“学生不过提了个小小的疑问,陈将军就如此咄咄逼人!武将在外保家卫国,固然值得敬仰,但又何须贬低我们文人?”
“放你娘的狗屁!”
“陈将军骂得好!吴书华,你可代表不了天下文人,少在这偷换概念,想要故技重施,引起文武争斗!为一个胡人王子鸣不平,我真怀疑你怀的是何心思,你该不会是藏在我大庆的奸细吧!”简昕墨站在窗口,对着那人就是一通骂。
“陈将军说大庆每年死伤两万人马,怎么对我胡人的牺牲就只字不提?冷郡王,两军交战,生死各有天命,可你不仅用卑鄙手段抓了我七弟,如今还这般折辱他,是不是有失风范?”
啪啪啪……陈九霖鼓着掌,脸上尽是冷笑。“本将军算是长见识了,胡人都这么不要脸的吗?你们当强盗,我们还得大开方便之门?你们死再多人那也是咎由自取!”
男子指着囚车里的耶律苍月,轻蔑的看着人群中走来的耶律宝珠,继续道,“你管这叫折辱?你们胡人抓汉人小孩剥皮抽筋,喝血吃肉的时候那叫什么?叫猪狗不如的畜生!耶律宝珠你搁这儿装什么白莲花呢?还你的七弟,你要真心疼他,跟他换啊!”
押着囚车的士兵也是有眼力见,配合着陈九霖话落,一鞭子就甩在耶律苍月的身上,疼得他哇哇大叫。
“三姐,救我!你不是最疼我了吗,你来换我好不好……三姐……”
“怎么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本将军一口唾沫一口钉,你要换你亲爱的七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