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能感受到他在问这些话时强压的情绪,看着他微红的眼眶和无助的神色,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钟毓也垂着眸子喝茶,没有答话。
兄妹俩这副模样,作为商场大佬,看惯了人情世故的钱玉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都是我的错!年少时太过心高气傲……身份上的自卑又让我不敢去赌,怀着怨恨独身去了江南。这一去便什么也不管不顾,只想着干出一番事业,不能再被人瞧不起……是我的错!若是能早些知道……”
男子的声音哽咽,眼里的悔恨懊恼还有无助都快要溢出来。
钟毓喝茶的气势像是喝了杯烈酒。“外祖他们有没有后悔我不知道,只是母亲在弥留之际,拉着我的手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只是将我和妹妹带来受苦她很抱歉!我想……她大概也是后悔的吧!”
“这是母亲一直珍藏的东西,世伯留下做个纪念吧!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日子还是要向前看!”钟灵将那个旧的发白的荷包递给他。
“这个荷包我记得,是你母亲常常戴着的。”钱玉珩取出里面的东西,正是他亲手雕的玉兔,摩挲着那行小字,心中的情绪在这一刻崩塌……
钱金又是难过又是尴尬,都不敢看钟家兄妹了。“小叔,咱们能不能回去再哭……”
钱玉珩捂着脸任由泪水流出指缝,打湿了衣襟。他难道想在两个孩子面前丢脸吗?还不是实在忍不住!
“我想去看看她!”
钟毓钟灵互视一眼,心说你都哭成这样了,我们要是拒绝有些说不过去吧!
几人说走便走,坐了两辆马车朝着城外的墓地而去……
叶云舒带着巡防营的人走在街上,路过一家药铺时,门口围满了人,有些吵闹。
“郡主,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邓文一溜烟跑进了人群,不一会儿又折返回来。
“打听清楚了,说是雍州的一位大夫进京访友,结果一去不返,失了行踪。他的家人便找来这家药铺询问情况。”
叶云舒听得皱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那位大夫医术如何?”
“说是雍州最有名的老大夫,当地人都叫他神医呢!特别是一手祖传的针灸术,那是针到病除!怎么了郡主,这失踪案可要跟进?”
“你让人盯着些,若是……闹到官府再说吧!”
邓文感觉到了叶云舒的异常,但也识趣的没有多问。
炎炎夏季已过,秋日的傍晚还带着一丝闷热,天边的乌云越来越厚,大概离一场暴雨不远了吧。
街上行人脚步匆匆,随着豆大的雨滴落下,乌云压城,人去楼空……
一辆马车在雨幕中冲进城门,后面骑马跟着的人虽是穿了蓑衣,但在大雨中仍旧狼狈不堪。
空旷的街道两边突然冲出一群灰衣人,骏马嘶鸣,雷声滚滚。马车里的男子牢牢抓住车厢扶手,俊美的五官没有丝毫慌乱,对外面的厮杀置若罔闻。
然而下一刻,马车外咚的一声,车夫被踹了下去,一人坐到车架上,马鞭一甩,马车朝着前面疾驰而去。
正在交战的双方都懵了,飞身朝着马车追去。
马车穿过雨幕,熟悉的街景让车厢里的男子骤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