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主仆俩大惊,转头望去,一少女款款而来。
“晏小姐,好巧!你也到这里躲清静吗?这是哪来的丫鬟?怎么跪在这里?”
晏柔脸上的气恼还未散去,见叶云舒目光清澈,带着盈盈笑意,不自觉便收起了焦躁不安的情绪。可一想到刚刚的事情被人撞见,又生出些委屈尴尬。
“让郡主见笑了!这是我家的丫鬟,也不知得了什么失心疯……”
“你家的?不是你身边的丫鬟吗?出门还是带贴身的丫鬟方便些。”叶云舒听出了蹊跷。
晏柔也不傻,丫鬟刚才的表现明显是故意说给外人听的,要说这里面没有阴谋,傻子都不信!郡主这一问,刚好给了自己解释的机会!
想明白这一点,倒是镇定下来,“郡主说得是。原本是要带我自己的大丫鬟的,可偏偏在这关键时候,那丫鬟吃坏了肚子。祖母便把这丫鬟派给了我,还说她是个机灵的,有她陪着,来了四皇子府也不会行差踏错!可没想到,才到了这边,她就说大姐遇到了点麻烦,要我过来帮忙。谁知,把我骗到这里后,竟是一通胡言乱语!”
“原来如此!我就说晏小姐怎会带个如此心术不正的丫鬟在身边?也不知是何人指使的她?竟敢把脏水往主子身上泼!”
晏柔沉下脸看着丫鬟,厉声喝道,“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小姐,是奴婢胡说八道,你没有对姑爷起心思,也没有看不上四皇子……”
“还敢胡说!你口中的姑爷不过就是一虚伪势力的小人,看到他我都绕道走,谁稀罕!你让我背上私通自己姐夫的污名,究竟意欲如何?”晏柔气得满脸通红,指着丫鬟恨声质问。
“呵!倒是个机灵的!口口声声为了小姐好,却句句不离诋毁!既然你这么说,不如把你家姑爷喊来对质?说!究竟是谁指使的?”
“是大小姐。”丫鬟不知为何,刚刚心神似乎不受控制,脱口而出后忙捂住嘴巴,满眼惊恐。“不是,不是大小姐!小姐,你饶了奴婢,奴婢真的是胡说八道!”
“看来你是不死心!我这就去找姓梁的来对质,还有四皇子,你今日闹到四皇子府,无非就是想让他厌弃了我!既然如此,还不如把他找来,当面说清楚。”
“晏小姐说的不错!敢对皇上的赐婚说三道四,把这些邪门歪道用在皇子身上,是该好好查查这背后究竟有哪些阴谋。欺君之罪可不是谁都能受得住的!来人……”
“不要!小姐饶命,我说!是大小姐。大小姐嫉妒你得了四皇子这门亲事,不想你爬到她头上,便用家人要挟奴婢,让奴婢坏了你的名声!求小姐饶了奴婢吧,我也是被逼的……”
晏柔气得直抚胸口,脸上却没有什么意外之色。“大姐一个庶女,仗着父亲的疼爱,从未把我放在眼里过。从小到大,她什么都要和我比,什么都想压我一头。她爱在父亲,在祖母面前争宠,以为我和她一样?可我根本不稀罕父亲他们的宠爱!我只想安安稳稳过点清净的日子而已!皇上的赐婚下来,大姐一直阴阳怪气,明着恭喜我,实则嘲讽四皇子是个瘸子!可我对这桩婚事是满意的,我不嫌弃他身有残疾,我也不在乎他看不上我。只要能离了那个口上讲着规矩,却处处破坏规矩,除了无情冷漠,只会让我委屈窒息的家里,我就算嫁个傻子我也愿意!更何况,四皇子除了腿瘸,并无其他毛病,我相信,只要我真心待他,迟早便也能换来真心!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足够退让了,大姐还是不愿放过我!今日若不是遇上郡主,我……”晏柔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却倔强地扬起头不愿哭出声。
叶云舒没想到像晏家这种清贵世家,也有这些腌渍事。没了母亲的嫡女,居然处处被庶女压着,受尽苦楚却无处喊冤!上前拍了拍少女挺直的背脊,安慰的话显得单薄又多余,干脆闭嘴不言,默默陪着她。
或许是早已死心,晏柔很快收起了眼泪。“你回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