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出去，看到的就是一位着装整齐，但精神有些疲惫的男人。
见到姜黎，杨父快步走了过去。
“姜教授！”
姜黎的思绪逐渐飘远，他其实对这张脸并不陌生。
只是十几年前，这张脸还不像现在这样苍老疲惫。
记忆里，男人意气风发却满眼不耐，坐在办公室仅五分钟的时间他就接听了三个电话。
而他的儿子对此也有恃无恐，眼底甚至带着淡淡的炫耀。
意思就像是在说：“姜黎同学，你看到了，不管我做什么事情，我爸都会帮我兜底，你还是省省吧！”
“姜教授？姜教授！”
姜黎的思绪被男人的呼唤声拉回，他轻轻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唇角泛起嘲讽：“杨先生，好久不见。”
这一次，换做杨父惊讶了。
“姜教授，您认识我？”
“当然了。”姜黎唇角笑意更深：“十几年前，我举报杨宇差点侵犯我的时候杨先生也在场，只是您并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临走之前只说了一句‘真是浪费时间’。”
“不过杨先生这样整日为公事繁忙的人，对十几年前的记忆可能早就忘记了。”
“不像我，过来十几年，那场噩梦还跟昨天发生的一样。”
姜黎的几句话，直接把杨父的开场白堵了回去。
其实杨父过来的意图简直再明白不过了。
但姜黎却不知道他还能有什么立场替那个不肖子求情。
杨父面带愧色，沉默了半晌也没开口。
不怪姜黎说，那些年他忙于工作，的确没抽出时间来管教杨宇的言行。
如今想来要是当时他初犯时给过他教训，那么他也不会堕|落至此了。
最后，还是杨父身边的助理开口。
“姜教授，这件事情的确是杨宇的错，但得饶人处且饶人，现在杨宇已经知道教训了，不如您高抬贵手，就放他一马。”
这话说得真是跟黄鹂叫一样婉转动听。
姜黎微微挑眉：“恕我不知，得饶人处且饶人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十年前侵害我未遂，十年后变本加厉的意思吗？”
杨父的助理：“……”
跟读书人谈判真是困难。
但他心里除了觉得尴尬丢人之外，却没有任何对姜黎的厌恶。
说到底这件事情的确是杨宇的错。
可姜黎的话也没有说错。
他们之所以过来请求姜黎的原谅， 就是因为知道他的背后是裴家。
如果没有裴家的话，网络上那么一点谣言根本就不足为据。
就是贿赂的事情稍微费些心思也能摆平。
其实助理也知道这件事情会很难办。
就凭借杨宇那个尿性，要真被放出来，还是会把姜黎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姜黎又不是什么圣父，当然不会原谅。
杨父见姜黎如此强硬，就只能示弱。
“姜教授，我知道这件事情让你原谅很困难，我今天过来，也只是希望你能接受这一份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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