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有想法的界碑,李元凤还是头一次见。
尽管只有寥寥几个字,却能给人一种莫名的温暖感。
李元凤低头凝思,随口问:“克明,渔阳县令叫什么名字?”
“如果臣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陆伯玄。”
“陆伯玄……”
李元凤眯了下眼睛:“贞武四年的那个北方进士?”
“正是。”
李元凤眯缝起双眸,脑海中回想起哪一年,自己看见的一副文稿。
“吾闻聪明主,治国用轻刑。”
“销兵铸农器,今古岁方宁。”
李元凤顿了顿道:“这是他写的没错吧?”
“是。”
“这首诗很符合我朝国情,也很符合陛下的作为。”
杜克明忽的话锋一转,道:“只是谁能想到,能做出这种诗的人竟是个以我朝之粮资助敌的败类呢?”
不等李元凤说话,程义贞便道:“克明,你就别一口一个败类的叫了。”
“若他真是败类的话。”
“此地怎能有如此桃花盛世之相?”
程义贞撇着嘴道:“要俺说,这陆伯玄应是个治世能臣才对!”
“我之前说的,你没听见吗?”
杜克明冷笑:“他种粮食是为了卖给番邦,不是给百姓吃的。”
“不信你自己看。”
“这田地之中可有一个百姓劳作?”
“依我看,这就是那贪官的私产罢了。”
杜克明说的颇为不屑。
显然,在他的心里,陆伯玄已然是个板上钉钉的贪官无疑。
眼见程义贞还要和他辩驳,李元凤胡乱的挥挥手。
“你们俩别吵了。”
“是贪官还是能臣,亲眼看看便知道了。”
李元凤转身走向马车:“今天中午就不休息了,加快速度奔赴渔阳。”
……
正午时分。
一行人抵达渔阳县城下。
这里的行人明显多了起来。
坐在马车之内,就能听见摊贩的叫卖声,以及周遭行人的低声轻语。
与之前看见的那些破衣烂衫面黄肌瘦的流民不同。
这些人一个个红光满面,笑的无比灿烂。
至今,李元凤离京已有半月有余。
他几乎都快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百姓脸上的笑容了。
李元凤的嘴角微微扬起:“若天下百姓都能如此,朕心安了。”
“站住!”
“你们是干嘛的?”
两名全副武装的守城士卒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程义贞纵身下车,递出路引。
“我们是外地的商人。”
“听闻渔阳县有生意可做,来碰碰运气。”
守城士卒简单的翻看了一下路引,又将其还给程义贞。
“咱们渔阳县有明文规定,西城不许牛马车辆驶入。”
士卒伸手指向南方:“要想驾车入城,还辛苦几位转路从南城门入。”
此言一出,几人面露不解。
还有这种规矩?
程义贞微微皱眉:“我们就是进去看看,用不了多久的。”
“那也不行。”
士卒坚定道:“城西是我们县的步行街,决不允许马车通过,如果你们执意从西城入,就请你们将马匹寄存在停马场!”